散文|一抹绿的偏爱

文/诺山

窗台上这一抹绿,为何我最近一段时间再次提及?无它,纯属个人偏爱。

五月疏星连雨,六月彤云飞霞,七月的天下着火,转眼八月秋风起,眼前这一抹绿意竟越发盎然。怎不讨人喜爱?!

几个月前,红薯发了芽,因肢体残损,又没有土壤的滋养,它的生长格外缓慢。它感受着生命之水的浸润,几经吐纳,劺足了劲,抽出更多的根须,萌芽发茎,长上三五嫩叶,终于解放出了生命应有的姿态:藤茎似其臂,嫩叶如其掌,朝着45度的仰角方向,伸展开去……

我低头端详,怦然心动。

我爱它这种充满张力的姿态。

格致中学的壁上榕

我想起格致中学校园里的壁上榕。午间休息时,在教学楼走廊尽头,看到了那隐匿于角落里的壁上榕之奇观。大小两棵榕树,长在围墙的离地面好几米高的砖混石壁中,仿佛上演一场神奇而美妙的生命二重奏。密密匝匝的根须像吸盘一般,扎入砖石的缝隙,牢牢地抓住石壁,树干不甚粗壮,却撑起了偌大的树冠,朝着45度仰角方向,伸展开去。为何择生于如此贫瘠而缺水的地方?我不得而知。有的生命穷其一生,只图一个很本分的荣光,诠释生之要义:顽强,坚韧,无怨,向上。

我爱它这种充满活力的姿态。

我将新生的薯枝置于窗前,由它当班,迎接每日的第一道曙光。清晨醒来,启户开窗,新一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游走在叶片、茎脉、根络之间,不一会儿,满屋清新。

于是,我赞叹,嚯,多么好的一天!

这个桀骜不屈的小生命,怎样刺激着我!它引领我触摸到神秘的力量!

我似乎看到了雨后初霁的老井台边,蔓延在石头缝间的青苔;旧庭院向阳的矮土墙上,乍然开了几朵浅紫色的九点花;房檐下的新筑的泥巢里,破壳而出的雏燕唧唧啾啾;一只花猫跃过篱笆,窜上了挂满红色花苞的石榴树……天道生生不息,生命的活力无比可爱。

我爱它这种充满期待的姿态。

我想起西斯廷教堂的天顶壁画《创世纪》。在众天使簇拥下,上帝飞翔而来。亚当侧卧在大地上,看起来神情相当慵倦,他那伸向天父的手,似乎渴望着人神指尖相触的瞬间,能够蒙受无上的恩典,获得神明的灵魂。由此,我还想起米开朗基罗。这位最接近上帝的天才,对艺术有无止境的追求,给佛罗伦萨人带来了无限的期待。他终老一生,以坚韧不拔的个性精神,重新定义并诠释了英雄主义:“在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八月,这一抹绿,成了情致和理趣的合体。它生长在窗前,更在我的心里。

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让我这般偏爱?!

2020.8.5

6月


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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