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老家

小时候听妈妈说，她做梦经常回到老家。

待我30岁后，我的梦境，背景也总是我老家那五间堂屋，两间西屋，一间南屋、一间厨房和那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人年轻的时候，总想往外跑，离家越远越好，到了一定年龄后，却会想起家里的好，或许这是中国人特有的文化情节，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思乡诗词？不然怎么会有落叶归根一说？

我的老家在豫北一个小村子，小时候产煤，父母装卸完煤车后，全身上下都是黑煤，只有露出的牙齿是白的，我到河边洗衣服，黑色的水逐渐消失在小河里。

我们那里属于丘陵地带，村子边有座小山，不少人家的地都在山上。庄稼人农忙时节起早贪黑。还记得收玉米收谷子的时候，亲戚邻居都来帮忙。开始几年，父亲架着小驴车，负责从山上拉货回来，初三之前的我会帮忙秋收。白天在地里切谷穗、摘玉米，晚上回家帮大人把玉米等拔到房顶上晒。秋天，天高气爽，玉米晒好之后，再把玉米粒剥下来。

北方的冬天是长的，冷的，农村的冬天尤其冷、尤其长。那时候没有自来水，需要去村里的水塔挑水或者拉水，再存到家里的水缸里。早上起来，经常发现水缸结了冰，就得用开水浇在冰上，让冰慢慢化开。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食物也比较匮乏，所以冬天的菜只有萝卜和白菜。为了蔬菜不坏，父母会将萝卜埋在土里。院子里还有一间小南屋，是父母用来养驴的，冬天，就在屋子的墙上搭起架子，把白菜放在上面。那漫长的冬天，主要靠萝卜白菜撑着。

夏天，很热，蝉在树上叫个不停，不厌其烦地开着音乐会。外面很热，但是只要进入那五间老房子，瞬间即会凉快下来。父母要睡午觉，我们姐妹三个照例是睡不着的。院子里玩抛石子、小树林里捉虫子，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脑，不怎么看电视，却总有玩不完的小玩意儿。

老家是贫穷的，小时候使出了浑身解数，学习考试，就为了离开那里。后来如愿以偿，到了离家1000公里的地方。现在，每年只能回去看望父母一两次。而且父母已搬到城里，所以那个记忆中的小山村，只能在梦中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