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时常会想起你,那日午后,一个抬头,你似有感,垂眸望下,阳光倾泻,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了你的脸。
那年高中入学报名,爸爸帮我找到宿舍,放下东西就走了,虽然我想他能多留一会,可是如果他留下来,而我们又无话可说,想来也是很尴尬的。毕竟我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住校,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很好的,我笑着跟父亲挥手说再见,收拾好床铺就去找教室。
新班级里的同学,没有一个我认识的,这与我来讲并不重要。这所学校里,其实我认识的,相熟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新入学的位置是班主任排的,三大组,每一个大组里又分三个小组。我们都在大二大组里,他一排三组,我三排一组,中间隔的是我所知道的,他的第一任女朋友。
与他,第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就是觉得长得挺像夏雨。后来就是他时不时的转过头来调戏妹子。
一个月后,他与他调戏的妹子如愿以偿的分到了同桌。真的是巧合嘛,所有的巧合不过是有心人的蓄谋已久。
那年冬天,姑姑带我去她家过年,不过堂哥们都不在家,我又内向,日子过得甚是无聊。小年那天下午,不知哪里来的一条祝福短信,闲着也是无聊,我就群发了“小年快乐!”给全班师生。作为班干部,班上同学的联系方式我存过,我也忘了有没有备注姓名他回复了我什么,我也记的不是很清楚。
在这之后我们就熟了许多,在这之前,他就与我所知道的第一任女朋友分手了。他有一个姐姐,我并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他要让我管他叫哥,反正我也没有哥哥,似乎多个哥哥,我也不亏,于是我就有了一个便宜哥哥。
高中的时候,我们都是在教室里午睡的,很少去宿舍。那个时候,因为午睡会头疼,所以我很少午睡,有一次,就因为没有午睡,在下午的物理课上,我支着脑袋就睡着了,被老师丢了粉笔,是个温柔的女老师。晚饭过后,他来问我,下午为什么在课上去睡觉,我告诉他“午睡会头疼。” 他跟我说“以后哥肯定挣钱帮你只好。”我只是笑笑。
在文理分科的时候,其实我更偏向文科,其实文科,理科我都差不多,文科我不喜欢政治,理科不喜欢物理。与我相熟的一个妹子,过来问我选了什么科,我跟她讲,我想选文科,她说文科得天天背书,头疼,选理科吧。我的考量则是,如果不能静心,我是记不住东西的,然后她又给我看了班里文理分科志愿表,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理科,有他,后来我就填了理科。
文理分科后,他在五班,我在六班,他在楼上,我在楼下,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与他同班,他们班门前有一片宽阔的阳台,课间,一个仰头就能看见。我在的教室就靠近楼梯,其实他们的教室靠近另一边的楼梯,但是很多时候,我看到他是在靠近我们教室的楼梯上。文理分科后,我们在这栋楼里待了一年半。
不知几时起,我的眼睛开始追逐他,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认识我的,认识他的。
在新的班级里,我结识了一个可爱的妹子,她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是真的好看。想来要是在认识妹子男朋友之后遇见的他,大概也不会有后来的狗血。妹子男朋友刚好就走他们班隔壁,陪妹子去看他男朋友,我还可以见朋友,还能看见他。
刚分班的时候,还会眷恋以前的班级,于是三五成群的在晚自习之后去操场上走一圈,或者是晚饭后,操场上的阴暗小角落怎么会少了小情侣呢,当然也不会少去抓小情侣的,有时候还会看的在拥吻的小情侣,不过都与我无关了。正好借这昏暗的光线,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窥视他。
晚饭后,班主任让把语文作业本收了送办公室去,是位女老师,送去后,她小声问我:“你是不是在谈恋爱,有人看到你与一个男生在操场上坐着。”我跟她讲:“我是去了操场,是有男生,不过我从来不在地上坐,站起来的时候会头晕。” 班主任又跟我讲学校在查早恋云云……我把这件事跟一起逛操场说同学说了,我已不记得他们当时说了什么
后来一起逛操场的人越来越少,我始终在列。在入冬的时候,在操场上,遇见了一个见过几次面的男生,于是一起同行,他说热,脱了外套塞我怀里,拉着我走在最内测,男生的搭讪不是被他打断,抢答就是把话题扯远。最后,他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真没看出来。
在之后,压操场到最后,就是他送我回宿舍了。那日,我们在昏黄的路灯下,走向我的宿舍,岔路口转出一辆电动车,我的第一反应是站着不动,让车自己选择,因为我当时走在路中间,实在不知道往哪边挪,在我愣住的时候,他一把把我拉像他身边,那大概是我们靠的最近的一次。很多次在他送我回宿舍的时候,我都在想,他能拉住我的手,拥抱我一下,我告诉我自己,如果他抱我,我一定要跟他说“我喜欢你!”我还是没能等到。
压操场的同行中,有一位他的兄弟,文科班,与我同一个楼层。最近,我时常在走廊看到他,身旁的妹子笑的很娇羞,那是与他好兄弟同班的妹子。他的好兄弟告诉我,那妹子对他没有感觉。那日晌午,我在走廊,仰头看他,他的兄弟,双手插兜,站在我身旁,沿着我视线望过去,我们安静的站着,看着他在楼下言笑 “走吧。”还是我先说的。
我喜欢他,是真的很喜欢。被压抑的感情也是需要释放的,在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 ,我跟我最好的朋友,他们班的班长说:“我难受。”下课我刚出教室,看见我最好的朋友,一下就崩溃了,鼻尖一酸,眼泪不受控止不住的流,我放声大哭,周遭嘈杂。她没怎么说话,就是抱着我,抚着背给我顺气。
不喜欢我的,我再怎么喜欢也要戒掉他。
我们三年纪的时候,搬到了最后一栋教学楼里,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一个楼梯转角的距离,去往卫生间的路,需得经过他们走廊。
后来,他又交了一个女朋友,白白胖胖的,与我同班,是他小学同学。他开始出现在我的教室,心里有欢喜,看见他对面妹子红着脸的娇笑,我目不斜视,绕开他们,回到座位。我开始远离他,心还是会痛,眼睛还是会追逐他,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放慢脚步,等他擦肩而过。
痛,久了之后就会麻木。我一边看他们调笑,一边心痛,之前一直觉得“心痛”一词有点荒谬,在他这里我实践了,什么是“心痛”。
高考的时候,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准确的说是背影,他在前边,我没有叫他,在岔路口,他向东,我往西。之后三年,我淡忘了他,至今未见,听说他还单身。我曾向他坦白,“我喜欢你!”,他说“知道。”
我知道,在我坦白的时候,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纵然我至今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