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州紫石如紫泥,中有莹白象明月。
黑文天画不可穷,桂树婆娑生意发。
其形方广盈尺间,造化施工常不没。
虢州得之自山窟,持作名卿砚傍物。
昨天写梅尧臣,开篇诗作即“广陵欧阳永叔赠寒林石砚屏”,本来的目的就是写砚屏的,只是写着写着就歪了,最后写的是古代疫情,拐得有点远,今天续上。
本篇依然是与砚屏有关,依然是梅尧臣所作,题为“咏欧阳永叔文石砚屏二首”,依然是与欧阳修有关。
石砚屏有一个现生后代,即天然石画。人们把天然有漂亮图案的石头劈好,修剪,最终形成一副美丽山水图案或者具有别致形象的艺术品。这种做法并非今天才有,也是古代人玩剩下的东西。
所谓的石砚屏就是大致这种东西,其型制不似今天丰富,一般都是较为小巧,配置底座,放在写字台上,因此,宋代的文学大家的书桌上,不仅有笔墨纸砚,还有砚屏。
砚屏既不是砚台,也非屏风,有个砚字因为它和砚台一样从山野中采得,又和砚台一样摆在桌上。又有一个屏字,因为它型制像屏风,只是小了许多,它是桌上屏风。
本诗开篇提到的虢州,即使今天的河南灵宝市,这里以虢州砚闻名天下,而用来做砚台的虢州石也同样是闻名天下的把玩饰物,这里当然也包括了虢州石砚屏了。砚屏和砚台来自同一个地方,并最终也归宿于同一个书桌,值得回味。
而昨天的那篇梅尧臣的诗作中提到的“寒林石”和今天的虢州石,其命名方法却完全不同。虢州石是以地点命名的方法,指代的是石头产出的地方,而“寒林石”却是以特点命名的方法,这两种方法在古代也都是常见的。
对于寒林二字,非常容易联想到辛弃疾的名句:“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寒林的景致大致上就是秋冬或初春季节树叶不多的散落树丛的样子。因此可见,这副砚屏就是一副水墨山水画。
宋代王令也写过诗作“寒林石”,而且可以非常肯定的说,其写寒林石与欧阳修同样有关。具体考证内容就不在这里展开了。可以说欧阳修十足是个骨灰级玩石家。
其实宋代除此砚屏之外,还有苏轼的雪林砚屏,可以想见其石为白,点缀一些黑色的树枝。
另外,苏轼的月石砚屏,当以月色为主景。拥有月砚屏的还有袁立道,项安世,张镃。
此外,宋代还有杨万里的三辰砚屏,文同的早秋山水砚屏,喻良能的叠嶂寒溪砚屏,舒岳祥的零陵石砚屏等等。
总而言之,宋代文人真的很喜欢玩石,而且很会玩石,而且是一种流行性质的,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宋代的文人与地质现象,地理现象较为亲近,从而催生了宋代文人在古生物方面有了不少的考察,从而在此基础上,催生了一批全新的见解。同时,也为后人留下十分宝贵的文化遗产,砚屏就是其中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