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孩子 第一章 第四篇 手术(3)

      到家将近下午3点,这会距离手术结束已有将近三个小时,我已经隐隐有感觉了。不是疼,而是那种肿胀发炎导致的又热又胀的感觉。而且龟头靠近马眼的一小块区域(其他区域还在被纱布包裹)重见天日,蹭到内裤上,就像被碰到了一块敏感的痒痒肉,一边不适,一边还有点爽。

      开门进院,可能是嵌套门关门的撞击声太大,只见楼上的门被推开,母亲冲了出来。正常这个点母亲是不在家的。

      “我老儿子考上啦!”母亲一边快步下楼,一边激动地宣布好消息,鞋都没穿好,下到楼下才把趿拉着的鞋跟提上。

      走到我跟前,接过我手中提着的菜,嘴还没停:

      “老儿子你太给妈争气了。上午你老舅过来告诉我的。人家王主任(樟南四中的教务处主任,老舅认识她,就是她帮我办的学籍)没有咱家电话号码,特意打你到老舅家告诉的。我还说赶上你没在家,这么多天在家都没收到通知,就这一天出门,就来通知了”。

      一说到出门,母亲仿佛才想到我今天是去手术。于是表情也变了,却又不知道该问候点啥,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来了句:

      “我看你这也没啥事,疼不疼?”

      父亲接过了话:“他这阵儿麻药劲还没过,过了才疼,等晚上把止疼药吃了就好了”。

      母亲的表情像转频道一样快,她似乎还没享受够分享好消息的喜悦,于是表情再度回到喜悦:

      “我就说我老儿子肯定能考上!”

      说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她这一拍,我身体一震,那里一阵疼痛传来,我龇牙咧嘴。母亲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一边笑一边说:

      “哎呀,我这光顾高兴了,没事吧,老儿子?”

      “没事”

      三个人小步慢走上了二楼,一进走廊就闻到了浓浓的煸肉的香味。这时厨房里走出了曲姨,曲姨是二姐的婆婆,家在市里。曲姨和母亲同岁,可看上去比母亲年轻不少。她和母亲处的不错,每年都来家里几趟。见到我们进屋,爽朗的笑着说:

      “我先听到大门响,跟嫂子一说大哥和小威回来了,这嫂子兴奋的,扔下扒拉几个个的排骨就冲下去了。我这一看我也没办法出去迎你们了,排骨不抓紧翻个还不都得糊在锅里?”说完便开怀大笑,一边笑一边身体轻微向后仰,接着抬起还攥着铲子的右手去擦眼角一滴不知是笑出的还是油烟呛出的眼泪,铲子上还沾着油,这一举手,油又沿着铲把倒流回手上。不禁又笑:

      “哎呀我这一天,扬了二正的”。

      几个人都给她逗乐了。

      父亲给我找了个大裤衩,这是医生要求的,说不能穿内裤,要穿宽大柔软透气的短裤。母亲和曲姨在厨房忙活半天,做了四个菜。排骨豆角炖了一小盆,盛出一盘摆桌上,盆里还剩大半;蒸肘子,我最爱的菜;把我和父亲买回来的韭菜豆芽炒了一盘;最后是个凉菜。

      不到五点就开始了晚饭,父亲和曲姨喝了点白酒。我吃饱饭便先下了桌,找来医院给开的药吃,一种是头孢抗生素,一种是大白片的止痛药,还有一个小粒白片叫“乙烯雌酚片”,这是一种雌性激素药物,用来抑制勃起。

      饭和药都吃完了,晚上睡觉成了新问题,曲姨和我们一家三口睡一铺炕不合适。于是父亲提议我俩去楼下空屋住。母亲不同意,说那屋一百个人轱辘过,不干净,让我们去表哥表姐那俩屋随便找一间睡。可我记得那俩屋没有床啊!我穿过客厅,过去开了里门打开灯,只见地上一堆钢架、角铁、螺丝和床板。原来这里应该有个双人板床,只是给拆成了零件。父亲过来一块一块搭起来,我下蹲弯腰都不方便,只能干点找工具一类的活。床搭好,并无床垫,于是铺上褥子,就这么简单将就睡。

      躺下没多会,就听到西屋进来人了,应该是嫖客和小姐。从前住东炕,听不到西屋动静。这会住的这个房间却是挨着西屋,只隔一堵墙,而且上头还有一个墙洞。那个洞应该是安装暖气时候凿开的,洞比暖气管粗一些,安装后又没有填堵封好,于是透光又传声。

      起初西屋的两个人说话声音还挺大,父亲特意喉喽几下嗓子,让他们知道隔墙有耳。他们也便压低了些声音。可还是能听到他们小声对话“哥,我给你戴上。”“不用那玩意”...没多大会,他们便开始了那事,谁知这小姐一下像变了个人,叫喊得吓人,杀鸡一般。父亲赶快用拳头凿墙,可他们这忘乎所以的时刻已经不顾别人了,声音一浪大过一浪。我这17岁半的小伙子哪受得了这个?虽然吃过了药也还是控制不住下身快速勃起。这一勃起明显感觉到缝针刀口绷紧,线勒着肉快要霍开一般,疼得我直冒汗。赶快下地,佯装出去撒尿。先去外面,站阳台上平复心情,可越安静越回想起刚刚的叫声,甚至脑补现场画面,勃起的丁丁久久不能软下来。小十分钟过去,终于软下来。赶快跑去洗手间,脱下裤子查看丁丁。阴茎外面包裹的纱布有几处已经泛红,定是刀口出血给染红了。再往下看,丁丁和蛋蛋根部已经淤青发黑,很是吓人,这是白天止血钳夹的,这会肿得不成样子。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生殖器,我已经脑补出了一副老太监退休生活的惨状。

      艰难地撒了一点尿,回去继续睡觉。尼玛,隔壁还没结束。然而父亲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竟然已打起了山响的呼噜。于是叫声,呼噜声立体环绕,此起彼伏。我的丁丁勃起-软下,勃起-软下,也不知道折腾到几时,终于艰难睡下,熬过了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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