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山

        周末,去城外南山休闲,是上班族和身边大多数人的选择。一家人,或约上三五好友驾车郊游。通往南山的道路因而每到周未就变的特别的繁忙,早晚高峰时,远远望去就像一个长长的停车场。市政管理者已经发现到群众的出行不便,和新的经济增长点。一条更宽敞的通往南山的道路,正在城东加班加点地修铺之中。

      周未的南山道路上车水马龙,道边各种饭店,小商贩,更像一个繁忙而杂闹的大集。不断涌来的城里人,改善提升了这里的生活。山里人,那布满仓桑的面孔也平添了许多笑容。一栋栋外饰豪华的房屋,不规则的遍布路边,山间,让很多生活在繁华都市里的人心生,羡慕和嫉妒。经常会听到城里有人来南山买了房,院里还附带一小块土地,每逢周末便来享受一下耕作之乐,但他们大都活跃在自己的小天地,对外的大门仍然紧闭。

          我曾经是做梦都想逃离大山的。对于一个已在城市中,漂泊,生存了十几年的一个山里人,对大山的思念,近年,既然越来越浓烈。我思念的山不像城郊那经过人为修饰的南山。山间没有水泥,柏油铺设的道路,沒有精美护栏,凉亭装点的河岸,更别提耗巨资才能搭建的山间木栈道。

        我也常会到南山,但大多会躲开热闹和喧嚣,到大山的深处,因为那里才能嗅到丝丝山的味道,回想起,在蒙山脚下那段年少放羊时的美好。几只小羊在山坡吃草,我找块干净的石板躺下,天上的白云,像极了雄狮,小狗,骏马......各种图案的白云,如天幕动漫在眼前浮过。看累了小眯一会,有时还能做个白日梦,驾着云翻越一座座大山。摘一颗油光红亮的酸枣放在嘴里一下便甜到心尖,吃完总不忘把核吐在随身带的小袋子里,赞着卖钱,因为,酸枣胡可以治失眠。

      清澈的小溪从山上流向村庄,田间劳作的人们休息时常会蹲在溪旁,捧起甘甜的溪水暢饮解乏。狭窄泥泞的道路,也从没有过因春种秋收的忙碌而你争我抢,互不相让。在坡道上,时常会有人放下肩上的担子去帮吃力地推着独轮车人的景象,没有请求,没谢谢,一切显的都那么的自然平常。

      农闲时村口大柿树下,总有三五一堆的闲人,有下棋的,打牌的,天南海北,古今中外的乱侃着。一个字不识,却能讲出动听故事的二老爷,一旦开讲,就会把全村的孩子都招引过来,大人们也听的津津有味,眉开眼笑。具说二老爷年轻时是见过世面的,到过上海,去过北京,还闯过关东,时常会有人调侃二老爷:走过南,闯过北,黄河滩上 尿过尿(sui)。

        村口马路上不知何时起,每天都会驶过一班大客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些住在村子后头,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为能看一眼等上很长时间。一天大客在路边停下来,本来大家已习已为常大客车却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个穿着西服,皮鞋,打着红领带的年轻人,背着个大包从车上跳下来。柿树下手拿棋子,扑克牌的人好奇的张望着,只见年轻人向这边走来,离近了,人们才看清这不是高半青家的二蛋吗?!二蛋一边叫着大叔,二大爷,向众人打着招呼,边递上带过滤嘴的香烟。二蛋在南方打工衣锦还乡,用现在时兴的话说真是亮瞎了很多人的眼,引沸了沉寂的村庄。

    客车在村口渐渐停的频繁了,初春时恋恋不舍的送别。还有腊月迎接时的喜悦。多么渴望那个被送走或迎来的人是我。

      父亲注意到了,山坡上日渐消瘦的几只小羊,和闷闷不乐我。在那年春节后的一天,和我进行了少有的一次长谈。

      父亲把在大城市混了多年的表舅请到家里吃了一顿饭,第二天一早,表舅带我登上了村口客车。车窗外,第一次看见父亲,这个山里汉子红润的眼圈,父亲的身影和客车带起的尘土渐渐模糊远去。

      来到向往的城市,才发现一切都不是想象那么的简单。风霜雪雨十几年,付出了汗水、拼博,遇到过冷眼、期骗,感受过包容、温暖,结交了兄弟、知己,收获了爱、家庭,懂得了取舍、感恩。一年一年,牢记父亲的叮嘱:诚实本分,吃亏是福。虽没过上太安逸的生活,但每天吃饭时家人都能围坐一桌,有说有笑,感觉幸福满满。一点点的进步、收获,都能使我倍感欣慰,信心倍增,满血向前。生活每天都在变化。挫折,收获,更筑牢了我山里人的性格。给点阳光便会灿烂,我也坚信只要付出就会有收获。

思念大山他给予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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