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的风太凉,我怀念母亲蒲扇扇出的风》

      七月下旬,杭州开启了“碳烤蒸煮”的酷暑时代。早晨五点左右,太阳公公准时打卡上班,用自己的“温暖”拥抱整个大地,门口的包子店,阿姨已经蒸好一屉一屉的包子,开始了一天的售卖,偶尔飘过的几朵云彩,本想用自己的身躯为这些辛勤的人们带来些许凉意,却在炽热的光线下烟消云散。八点上班的时候,头顶的天空已经看不到一丝云彩,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没有一丝风,公司门前的翠竹像生了病一样,叶子挂着灰尘在枝干上打着卷,地面的板砖像着了火,汗水落下,瞬间就失去了踪影,空气中弥漫着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使人觉得憋气。整个杭城如同一个巨大的蒸锅,城市里的人们在蒸锅里流淌着汗水,觉得自己随时都要被蒸熟。空调成为每家每户应对酷暑最好的工具,甚至有些网民在论坛上调侃说:给我一台空调,我能睡到世界末日!空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每到夏天最热的时候,我的睡眠质量就开始下降,每晚做梦,有时候梦见自己在《萤火之森》的浓密森林里吃着西瓜乘着凉,有时候梦见自己是一名修仙名士,只一个技能,就能将炎热散去,然后睡在舒爽的床上,一睡就是整个夏天,醒来已经秋高气爽,黄叶飞舞。而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总会让我想起小时候,那时候,没有空调,没有冰箱,更没有冰激凌,但那个时候的我们却并不觉得热,很多时候,我甚至怀疑,到底是那时候的天不热,还是童年的我们心太净?

      小时候,住在乡下的老屋,房前屋后都是大树。每到夏天的时候,院子里的老槐树就撑起苍翠繁茂的枝叶,在院子里投下严严实实、影影倬倬的荫凉。我和哥哥经常在树荫下铺上父亲做的竹席,在竹席上写作业、摔卡,有时候会喊上几个小伙伴,在树荫下跳绳、玩泥巴。大人们就在村口的树荫下聊家常,那里也是村里的饭场,一到饭点,各家的大人和小孩就端着饭碗,或蹲着或站着聚在树荫下,大人们聊着田间地头的事,孩子们嬉嬉闹闹,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感受不到夏天的炎热。

      最美的时光是晚上,疯玩了一天,身上沾满了灰尘,母亲总会从家里的老井中打一盆凉水给我和哥哥洗澡,井水很凉,很甜,同时也是天然的冰箱,母亲总会在中午的时候就在井里吊放一个西瓜,晚上乘凉的时候拿出来吃,虽已经不能记得西瓜的品种,但西瓜的味道还是记忆尤深,那时候的西瓜是真的甜、真的凉!对那个年代来说,花露水、电蚊香,是陌生的,最熟悉的是清凉油和樟树皮的味道,洗完澡,躺在竹席上,母亲会在竹席不远处点上几片樟树皮驱蚊子,偶尔有几个命硬的蚊子,逃过了樟树皮香味的魔爪,在我们身上留下几个“吻痕”,被蚊子叮咬了,母亲就会在叮咬处涂抹一点清凉油,钻心的凉,透心的舒服。疯玩了一天的我,最喜欢此时,躺在母亲的腿上,闹着让母亲给我讲故事,母亲讲的最多的就是鬼故事,一开始吓得哇哇叫,后来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梦想,在我们睡着后,母亲会摇着大蒲扇为我们扇扇子,驱蚊子。往往是,睡一觉醒来后,母亲还在摇着蒲扇,不停地扇啊,扇啊,似乎永远不会累。长大后,离开家乡开始在外求学、工作,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似乎每天都在忙,又似乎每天都不忙,每次夏季回家,母亲都会提前打开空调,到家时,房间里已经是凉意满满,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有一天晚上睡觉时,小侄子怎么都不肯睡,闹着非要让母亲扇扇子,说小猪佩奇的奶奶就会给佩奇扇扇子。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蒲扇,于是母亲找了一张纸,折成了扇子的模样,给侄子来回扇着,不一会,侄子带着笑意的睡着了,看着母亲扇扇子的模样,我的心头一颤,眼睛有些发热,我似乎又看见了童年的自己躺在母亲怀里的模样、、、、、、

      空调的风太凉,电扇的风太猛,只有母亲蒲扇的风,柔软、细腻、养人,就像她的爱,永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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