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砰”,撞上了。
明明感觉没看到有车呀,怎么会撞到一辆车上?轩妈感觉像在做梦呢!
膝盖的疼痛告诉轩妈这一切是真的!
轩妈被卡到摩托和黑色的小汽车之间,右膝着地,动弹不得。往前看看,二轩好好的站着,并没有受伤,只是带着一脸难以置信。轩妈又往后侧了侧头,大轩稳稳地站在那里,貌似也并未受伤。
“呼~”轩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突然放平了。
轩妈试图站起来,可是有些力不从心。有热心的人围了过来。轩妈看见一位披着头发的大姐伸出手来了,轩妈感觉到身后有一双有力的手把摩托扶起来了。轩妈心里一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谢谢”两个字,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间,吐不出来,却也咽不下去。轩妈觉得早上刚围在脖子上的粉色围巾此时看起来有些刺目,也有些搞笑。
小汽车的司机打开车门下来了,轩妈隐约觉得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紧张。旁边有认识这位司机的人在打招呼:“哎?怎么回事,这是?”“不知道呀!突然就撞上了!”小汽车司机说到。轩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讪讪地笑着,顺着司机的视线看了看被撞到车门,好像没看到什么痕迹。“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开走吧!”认识司机的男人又说话了,在这个天蒙蒙亮的清晨,空气里都是寒气,轩妈觉得这句话是她听到的最美的语言了。
司机转身开车门,上车,黑色的小汽车开走了,人群散开了。轩妈觉得自己该和那个司机说声“对不起”的。二轩小脸蛋红扑扑地站在旁边,大轩许是怕迟到跑到教室去了。“狠心的大轩,就这样跑走了,也不看看结果”轩妈心里想着。
清晨的小巷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轩妈抱二轩上摩托车,拧钥匙,又骑着摩托车出发了,只是抓着把手的手微微发抖,脚上也突然没了力气。
“妈妈,你刚才是要自杀吗?”二轩抬头问轩妈。“自杀?哈哈哈,当然不是,是妈妈不小心啦!以后要注意安全咯!”轩妈被二轩的问题逗乐了,不禁笑出声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却突然落了下来……
(二)
算上这次,轩妈骑摩托车摔跤的经历该是第三次了。二轩到现在都会时常问起:“妈妈,你还记得你上次带我们骑摩托车摔跤的事情吗?”
第二次摔跤时,也是在一条小巷子里,那个时候轩妈刚学会骑摩托车时间不长,也是带着大轩和二轩,二轩站在前面,大轩坐在后面。本来拥挤的小巷,被迎面走来的一辆三轮车挤得满满的,轩妈看着越来越近的三轮车心里一慌,突然就使劲按住了刹车,结果摩托车因为刹车太快,直接就倒了。轩妈连同大轩和二轩一起被压在了摩托车下。
虽然时间过去很久,轩妈清楚地记得是旁边卖饼子的大爷冲了过来扶起了摩托车,关心地告诉轩妈看看孩子有没有受伤。轩妈因为慌张没有关掉钥匙,结果移动摩托又冲出几步远。在人们的注视中轩妈带着满脸的尴尬和满心的慌张离开了那条小巷。
从此,每次路过那小巷,轩妈都会默默地冲着卖饼子的大爷微微地笑,轩妈不在乎大爷有没有看到,也不在乎大爷看到陌生人冲着自己笑会有什么感受,只是觉得看到就会心中一暖……
事情到这里其实并没有完,最精彩的要数选轩妈和高先生的谈话了。
“亮哥,我骑摩托车载着两孩子摔了一跤!”轩妈等待着高先生的惊呼声。
果然没有让轩妈失望,高先生的语气立马紧张起来。
“什么!摔了一跤,这么不小心!孩子呢?孩子没事吧!没受伤吧?”高先生很着急地问到。
“没有,没事。”轩妈回答。
“摩托车呢?摩托车碰得严重吗?”高先生依旧很着急。
“没事,看起来没有什么划痕!”轩妈如实汇报。
“哦!那就好,那就好!”高先生的语气中带着轻松。
“没有要说的了?”轩妈带着满心的期待问到。
“还说什么,你就是个不小心的人!”高先生说到。
“……”轩妈在风中凌乱了起来……
(三)
第一次骑摩托车摔跤让轩妈想到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
彼时轩妈刚刚学会骑摩托车,那个时候的摩托车比较笨重,加汽油的,各种开关,操作起来也比较复杂。轩妈带着年少时的轻狂,迎着风感受着学会骑摩托车的洒脱,觉得自己那个样子简直酷毙了。
在对自我感觉良好的膨胀当中,轩妈决定独自骑着摩托车自由地行走数公里的路程。
大轩的外公和外婆,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倔强的女儿越骑越远,一直骑到了对面的很陡的坡上,轩妈现在才知道他们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担心和焦虑。
摩托车走的很慢,走着走着突然有些偏离方向,轩妈毕竟学艺不精,渐渐地把握不了方向,摩托车朝着陡坡的边缘冲去,轩妈一看情况不妙,跳了下来,摩托车却顺着陡坡外面的黄土往下滑,油箱里的汽油慢慢地渗了出来,在黄土上留下了深深痕迹。
轩妈看见大轩的外公撒开脚丫子往过跑,速度非常快,大轩的外婆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也在拼命地跑。
摩托车慢慢地不动力,轩妈试图把摩托车往上拽,却被气喘吁吁地大轩的外公一把推开。摩托车终于被拽了上来,停在了陡坡的下面。轩妈看着大轩外公那张严肃的脸突然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
“爸帮你骑上去吧,到了平地你再试试?”大轩的外公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死心,于是先打破了沉默。
“爸,我自己骑上去吧,我如果这次不敢骑上去,怕是以后也不敢骑了!”大轩的外婆恶狠狠地看着自己这个大胆的女儿。大轩的外公却点了点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到“好的!”
于是,轩妈在那两双眼睛的深深注视下,再次开始上那条陡坡,结果自然是成功了,轩妈为此拥有了一个很酷、很自由的下午。
某日,办公室的同事说起了自己的妻子因为骑摩托车摔了一跤,从此再也不敢碰摩托车,连摩托车都准备要卖掉了从此,这位同事的妻子过上了每天被接送的生活。轩妈在羡慕之余突然想到:原来,自己的勇气早已在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已经被给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