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诱惑

秋收不到三天就完工了！回家就晒晒谷，赶赶啄食的鸡，给父亲搭搭肩之外，啥也没干，就坐在椅子上，晒着暖，吃着红薯片子之外，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每次回家，父亲总会说，回来好啊！然后啥也不让我们做，他说，灰尘厚，脏，难得洗衣服，素素净净地，坐在那当儿，就好了！在他心目中，能回家是好事，至于所有的活计，宁肯去跟伯伯他们换工，绝不让我们染指，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惭愧的，这么大的人，不出力，像话吗？按照父亲的话说，十二岁，就割禾插秧犁地，挑担子，做小工，开始养活家人了！而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瞅着，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为了帮他们减去肩上的负担，开始掌勺做饭，三菜一汤，可以轻松搞定，这是从小锻炼出来的，红烧排骨，酸菜鱼，绿蔬小炒……马马虎虎，还行，跟母亲有差距，但不努力尝试，永远只有点外卖的命，现在农忙季节，我的任务就是做饭，等到父母亲干完活回来，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家常便饭，我就心满意足了！

昨天，老爷子生日，84岁了！依然健壮，秋收可以搭把手，晒谷，灌袋，搭肩……依靠经验完全不输青皮后生，活到老，做到老，终究是忙惯了！一辈子献给了他挚爱的土地，年轻的时候，逃过荒，讨过米，干过集体，是生产队的得力干将，挑着担子可以健步如飞，田地包产到户的时候，望着白花花的大米，喜极而泣，那时候产量低，还要“上交”，一家人终究吃不饱，不得不橘园，做短工，维持生计，那时候，爷爷经常带我去那玩，除了黄灿灿的橘子堆积如山，就是野坟墓地，让人心有余悸，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眼门前的事儿，再望着白发苍苍的爷爷，按照站长的话说，时间像一头野驴呀，跑起来就不停！原本打算给二百给他祝寿，但是金钱终究苍白无力的，对他来说，也不知道怎么花，于是我去镇上，给他砍了两斤新鲜排骨，宰了一只鸭，弄了一个牛杂火锅，他喜欢吃辣，自然要小酌一杯，除了高粱酒，其他名牌酒并不感冒，顺便给他了捎上一份炒粉，必须红薯粉，不要加蛋，炒肉，多放几片青菜叶子，就中！对他来说，没有生日的概念，多活一天，多干一天事，就赚了哟！

一家人坐在堂屋，桌子上大鱼大肉，应有尽有，火炉子炖得清香扑鼻，即便啥也不吃，坐着，喝杯芝麻茶，顺便嚼块红薯片打牙祭，然后家长里短地，聊上一阵，煞是幸福，家的味道，在爷爷奶奶叔伯以及父母的陪伴下，愈发浓烈，不管吃什么，即便家常便饭，也让我们食欲大增，爷爷大寿，他从不多说两句，就一个人夹着菜，品尝着美酒，间或叨叨狗，给它们弄些吃食，父亲他们，照旧聊田间收成，不管如何，今年算是一个玩笑话，过去了，明年接着来。我望着一家人，又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人有些晕眩，上次回家，阴雨绵绵，稻穗青黄，如今，稻谷丰收已进仓，连我家小黑狗，下了四条崽，两白两黑，煞是可爱，我总会蹲着给它们喂水，并抚摸着毛发，母亲打算送人，我一声不吭，只要不送给那些利欲熏心的商家，其他人只要正经八百地养着都可以的。

下午要返城，母亲将我的书包噻得满满当当，除了黄橙橙的橘子，还有透着清香的红薯干，还有二截儿甘蔗，小把黄豆，炖汤喝，还有甜酒之类，母亲恨不得将所有好吃的都给我捎上，现在感觉回家就是蹭吃蹭喝了！当然每次回家，都会给我的闺蜜们聚聚，她们都在附近的镇子里开店做生意，每次回老家，我们都会聊上一阵，她们见到我，总说我瘦了！然后又问，是不是训练太辛苦？我直摇头，训练的目的就是减脂，保持好身材，然后让见到我所有的人都说我瘦了，关键吃起来毫无负罪感，随即，她们就请我吃麻辣烫、长沙臭豆腐、麻辣香锅……好吃好喝招待着，彼此跟以前一样，无需客套，拉拉家常也中，即便啥也不说，干坐着，也不觉得尴尬，一起耍大的，那敢情好啊！即便她们结婚生子，那关系铁着呢！回家除了品尝妈妈的味道，然后跟着闺蜜们去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走走，划船、摘橘子、跳橡皮筋、踢毽子、烤地瓜……玩开心了，就去长沙，踏实工作，礼拜天，又兴高采烈地回老家，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