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一路疾驰,我们离目标九里铺已经不远,小丫头的神色也不那么紧张,我也在心里思索和盘算着产后出血的方剂和针灸的穴位,但是还是要见到产妇之后,确认了产后出血的原因,出血量的多少,还有病人的体质才能确定治疗的方案。
这么想着,耳边响起郑齐,郑大公子“靠谱”的声音“怎么样,我就说,我的马车是全京城最快的吧”紫苏想出言反驳,被我拦下“师太说,他最多敢嘴上占些便宜,不会来真的”他好像听到了,掀开马车的帘子,大概想调戏我,我便在他的胳膊上动了手脚,他的胳膊果然动不了了,他现在的表情甚是有趣,我不知应找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他试着动了一下,大概觉得不适,便问我“你干了什么?”
“曲池穴,也是寻常说的麻筋,碰对了位置,便会酸痛麻痹,不过,一时半会也就好了”这郑齐还真是小气,不过是与他玩笑一番罢了,还当真了。叫下人停下马车,与我们僵持。要是平日,我一定分毫不让,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在距此不远处正有一个流血不止的孕妇等着我去救命.
“你若怪我,我便给你赔个不是,可人命关天啊”他到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与我有何关系,我还没坏这小姐名节呢”他这话,听的我气血上涌,便拉着紫苏和于家丫头下车,他快步走到我们跟前,“你这是做什么?”
我向他施了一礼“不劳郑公子费心,此处已离九里铺不远,我们三人步行前去即可”我似乎还是未能解心中怒火,转而言之“我本敬你是侠义之士,与我一样敬于大人的官品,人品,才不顾闺誉名声于你同乘一车,但听你刚才所言,着实让人大失所望。足下还果真是一位表里如一的纨绔子弟。我到宁愿师太没有你这个侄子!”
他听着我的话,并无半分怒气,反而在嘴角挂着笑意,若是平常,我大概尚有耐心去问一下,他为什么笑,可眼下,这笑便是一种挑衅。我不在理他,转身离去。没走出两步,便被他抗回马车,然后马车便飞驰奔向九里铺,奔向于大人的家。
转眼就到了九里铺,那小丫头急匆匆的带我们见到了于大人。他的眼光直接跳过我,去打量了郑齐,“是你要给我夫人看病?”“不是我,是她”这郑齐回答的甚是干脆。“荒唐,哪有未出阁的女子替人看病诊脉的?姑娘,我见你穿着仪态也应是个大家闺秀,怎得出门也不带面纱,还与男子同乘一车,成何体统?”
于大人这边如同数落着亲生女儿一样数落着我,内室便传来小丫头的惊呼,“夫人,醒醒”我直接冲到了内室,见到了于夫人。
见于夫人面色发白,气息奄奄,我便知晓这出血量不会太少,随后搭了脉,脉象虽陈细无力,倒还规整。抬头便看见了之前大夫开的方子,对那丫头说,这方子上均是治疗产后出血的良药,再加上针灸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你家夫人还是出血不止?”小丫头回答“大夫是要扎针,可我家大人说,陌生男女,肌肤相亲,是为不耻……”“荒唐!足三里,三阴交这些位置是在腿上,可是你家夫人危在旦夕,还管什么男女大防!”
稍稍平复了情绪,便将于夫人的裤腿向上推,找准了穴位,开始扎针,大概过一会儿,将针拔掉,观察于夫人的反应,“醒了,夫人醒了”那小丫头竟喜极而泣,大约是真的怕夫人会离开吧,可见于夫人是对她真的不错。“我还没死,你是谁?”“我是大夫,你现在没事了。”清官的夫人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看看这屋里收拾的甚为规整,却不失了于大人的面子,可见这女主人是费了心思的,此番小产出血若是请不到大夫,她心中也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吧。
又命人照先前大夫的方子煎了药,看护于夫人服下,诊了脉,确定夫人稳定了。我才回到前堂。虽说先前大夫的方剂可立即止血,但是于夫人此番失血过多,伤了元气,需好好调养,我仔细思量后开了《理气散瘀汤》,交给于大人,并告知一周后,如还会出血,可加贯众碳三钱。于大人看了方子,对我表以谢意。
可是仔细看了方剂之后,于大人面漏为难之色,“杭姑娘,这阿胶”我明白了,一两阿胶,价格确实不便宜,况且于大人是戴罪之身留在京城,恐怕也没什么银两傍身。“这阿胶确实价贵,可是补气养血就得靠它,不然,减量?”
我和于大人如此为难之际,一锭金子飞了过来。“拿去抓药”郑齐说。于大人缓缓拿起那锭金子,交到郑齐手上,“郑公子,你的好意于某心领了,可是无功不受禄,圣人礼教不可不从。这金子,请郑公子收回。”“屁话,遵从你的圣人礼教就是让你的夫人流血而亡?你刚刚还说男女授受不亲,怎么现在肯和这位姑娘面对面说话了”“古人曰,年过四十者,遇急可从权,于某的年纪都可做杭姑娘的父亲了,当然可以事急从权。”
我实在忍不了了"于大人,那刚刚您夫人性命危在旦夕,您怎么不事急从权,直接让我去给您夫人诊病?"我想,我大概触了他的逆鳞,他立即就对我们下了逐客令。郑齐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用完了人就想赶我们走,是吧。过河拆桥,我们走。”说着,就拉着我离开,他大概气着了,手上的力道出奇的大,我感到前臂丝丝拉拉的疼痛,便挣开了他的手,自行查看。见到一条长长的,见血的伤口,大概回想一下,哦,之前下马车时刮到的。
郑齐看了伤口,也是已经全没了刚刚伶牙俐齿的架势。拉过我的胳膊,将衣袖撕开,在手腕上系了一个活扣。之后听见于夫人用虚弱的声音叫于大人过去,因为担心,又跟了过去,本来是听见夫妻说私房话,是想躲开的,可是郑齐就因为于大人一句,“我给你请不起好大夫”,便出言为我申辩,“这小妮子刚刚治好了你夫人,你却说她不是好大夫,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于大人大概厌了我们两个得罪不起的“不速之客”吧,从内室出来,对郑齐说“我记得刚刚已经请二位离开了,为什么二位还在”郑齐此时还是怒气冲冲,我担心他惹麻烦,便把他拽到了身后。对于大人说“刚才若有冒犯,还请见谅,可是今天如果没有郑公子,没有我,多年陪您宦海沉浮的夫人很可能因为您的严守礼教而命丧黄泉,到时候男女大防可会赔您一个时时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的夫人,允贤言尽于此,请您三思”
话说完了,自然就该离开了,一路上,紫苏都在为我打抱不平,认为救命之恩不应该换来一顿教训,我到是习以为常,连爹都是这么想,何况是和爹同朝为官的于大人。之后,我们三人到是讨论起于大人在朝堂上的困境,刚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还算平和,直到提到了皇太后,和汪国公,郑大公子便突然发了脾气,和随从弃车而去。可是,怎么办呢?如果不能按时到家,爹的鞭子又会等着我了。
注解:曲池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4208393-4409507.html
足三里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4543064-4753407.html
三阴交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4645264-4858292.html
独阴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709034-750585.html
理气散瘀汤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351322-372134.html
阿胶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3827492-4019266.html
后记:也许时间真的会赋予人一些特别的东西,我14年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朱祁镇真的是一个怪人,明明是一朝君主,确非要把自己变成一纨绔子弟的样子,除了皇后和师太之外都没人会理解。
但是时隔四年,再回来看,到是十分理解他的无奈,朝政由太后把控,财力由汪国公把控,在师太那知晓于东阳家眷出事,除了提供脚程快的马车,舍点钱财,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我想他应该是自责但又无处发泄。面对允贤,他有点像个熊孩子,明明欣赏,明明关心,却以怼人的方式表达,果然别具一格。
于东阳,历史上的原型是于谦,是位清官,所以把那个剧中迂腐的形象打了个九折,但好像还是很迂腐。于夫人是我自己分析出来的,因为想到后期于大人夫妇去杭府答谢,是以送药的由头答谢的,不是看病,这种事情肯定是于夫人为了护着允贤,提前想好的,可见家中的,对外的事物都得心应手,但是生病这种事情肯定不在打算之内。
允贤,我只能说从事有些职业的人天生就比较愿意多管闲事,比如,医生,警察,教师,所以救人这种事情允贤不管不太可能。我也没想到,不到20分钟的戏又让我写出这么多东西,可能情绪带入吧,想的多了些。
下一集,朱祁钰会出场,说实话,对他的好感是逐集降低的,想起一句老话“遇到困难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谁对你是真心好的”。允贤救过他,也救过他母亲,可是,再后来的过程里,他除了否定允贤,逼允贤退步,好像没有真正为允贤做过什么。好像扯远了,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