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下

自从来到北京，一个多月梦见了三次姥爷，每次梦见他我就哭的好痛。姥爷已经去世好多年了虽然平常也有，但是没这样频繁。没次梦见他，我都会给母亲说一声，然后给姥姥个电话，以前在家时有时也会去看看姥姥。

我听姥姥，姑姥和老妈他们讲姥爷他们是个苦命的人。姥爷十六七参的军，那时候在打仗，姥爷是个通讯兵，背着四五十斤重的无线电，一天要走几十里路，每当开饭了，就用盆当碗，姥姥说，那个盆可做饭可洗衣，可挖沟，可洗脚洗脸。

等仗打完了，姥爷被分配到了粮食局，一直在那里退休。就是在那里，经人介绍认识了姥姥（姥姥兄弟姐妹很多，现在就姥姥自己了）。姥爷从此以后成了那里远近闻名的好女婿。听姥姥讲，姥姥的母亲在临终前，拉着姥姥的手对姥姥说：“好好过日子，他是个苦命的孩子，别欺负人家”

其实姥姥是一个勤俭持家，烧的一首好菜，温柔贤惠的女人，家里来客人了，看姥姥吃饭那是一种享受，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吃一口菜，把筷子放好，双手温柔的放在腿上跟别人聊天。我妈和我舅妈她们都不像姥姥吃饭这样，尤其是二舅妈，大大咧咧，说话不注意，吃饭狼吞虎咽，所以姥姥很苦恼，姥姥和老妈经常对我说“如果这是我老妈，我姥姥一筷子就打过来了”；姥爷也是修的一手好车，做的一手好菜，据老妈讲，姥姥的针线活虽好，但比姥爷还是要逊色几分。

以前家里穷，姥爷姥姥他们没有房子住，除了就住在娘家，就是住在村里好心的哥哥嫂嫂家（好像是外姓，不是一族谱的人）。他们可好了，我记得刚记事时，姥爷家翻盖房子，就是他们腾出一出院子让临时住的，所以和姥爷姥姥关系可好了，姥爷去世时为了不让二姥姥伤心，就没告诉她，可是纸包不住火，在姥爷葬礼时二姥姥就来了。

当年都是吃大锅饭，领公分，没有房子住，姥爷和姥姥两人，为了吃饭，晚上拉土填坑，白天姥爷再爬起来去上班，姥姥去挣工分，那时也吃不了几顿饱饭。有了大舅和妈妈之后，姥爷和姥姥喝面水，让妈妈和大舅吃面疙瘩。妈妈说姥爷最爱吃粘稠的饭，但是当时条件困苦，为了孩子，姥爷姥姥只能饥一顿饱一顿。

我小时候以为姥爷排老三是因为上面有两个姐姐。其实不是，是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姥爷的哥哥们我没见过，但是大姑姥和二姑姥脾气是相反的，大姑姥脾气特别硬，男人拉不动的车，她可以，老妈长像可像大姑姥了但是脾气不像；二姑姥看着可温柔，但是到姥姥差点事。有一年过年走亲戚，听见姑姥和大舅和妈妈说让她们和的两个大爷家和好，我妈和两个舅舅，都不同意。

听他们说的好像是在妈妈和大舅刚刚记事起，姥爷的大嫂嫂，在姥爷不在家时，带着这他的儿子们打姥姥，抓着姥姥的头发，从客厅拉到了大门口，头发被抓下来一大把。（当时大姥爷好像已经去世了）而且姥爷的嫂嫂和他的侄子们还指着姥爷的鼻子，喊着姥爷的鼻子骂。二姥姥家的孩子被大嫂嫂指使，去偷老姥爷（太姥爷）的钱，老姥爷知道了要打堂舅，堂舅害怕到不敢说话，姥姥见了就把他拉到一边，问了清楚。堂舅对姥姥姥爷十分尊重。

老姥爷一个人住，脾气暴躁且疼孩子，一群孩子们都怕他就二舅不怕，据妈妈他们讲，做的一手好饭，八十多了，自己还宰羊顿羊肉汤喝。二舅讲每次馋了就跑到太姥爷那要肉吃，老姥爷就说让我打一下就给你钱，二舅就脱了裤子撅个屁股让老姥爷打，所以二舅也是老姥爷最疼爱的孩子。

姥爷也有脾气，但是我几乎就没见过姥爷发脾气，但大表哥（就比我大两岁）见过。他说他刚记事，他去姥爷家玩，正巧二舅（就比我大十岁）在写作业，一道题不会做，怎么问都不会，三蝇拍下去二舅会做了，但表哥不敢动了。

老妈说姥爷从小到大，两个舅舅没少挨了打，但姥爷从来没有打过老妈，没有骂过老妈。而且我大舅妈刚嫁过来的时候，比亲闺女看的都娇贵，可是大舅妈伤透了姥姥姥爷的心。二舅妈嫁过来后，就对二舅妈也是特好，他们出去挣钱，姥爷就帮他们洗衣服，姥爷身体不好，从我记事起就有冠心病，气管炎，还有白内障每天都带着墨镜。从客厅到洗衣房也就二十米左右要歇好几次。姥爷和姥姥，都特别干净，姥爷因身体原因不能去澡堂洗澡，姥姥每天不厌其烦的都会用湿毛巾给姥爷擦拭身体。姥姥姥爷看不惯这些孩子的脏乱，有一次姥姥去我家住了几天，我就在姥姥床上睡了一晚上，回来就换了新的被褥那一套给洗了，我当时乐坏了，我说我就睡了一晚上您就换了啊，我姥姥说：“你太脏，太臭了”我…………确实懒这个我承认，嘿

姥爷和姥姥一辈子没求过人，也不喜欢攀比，不喜欢或说话。记得有一次一个姥爷的老战友（好像还是个领导）来找姥爷，姥爷战友说“这么多年，我要不找你，你也就不联系我，回头给我打电话，听见了吗”姥爷这才给人打个电话。

记得好像是一五年的时候，我接到老妈的电话，说姥爷在重症监护室，我当时正在考虑要不要辞职，当老妈说完，我就果断辞了职，买了第二天早上车票回了老家。

我和二舅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守了几天我忘了，我也没进去看过姥爷。我听说姥爷不配合治疗，每次都会拔罐子，没办法，大夫们就给姥爷绑上手脚，其实大家都知道，姥爷是心疼钱（妈妈说姥爷在进重症监护室之前卡里存了十二万给了我妈五万块钱，舅舅们都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就不想去。到后来找了个熟人问了下具体情况，他们也说在这里是拖延时间，是好不了的，然后姥姥和舅舅他们商量一下出院。姥姥进去摸着姥爷的头对姥爷说“冠中，咱们回家吧”姥爷点了点头。

我们连夜感到了家，到了家姥爷想说话，一个劲的要往外吐呼吸管，我按着姥爷的手，二舅按着呼吸管不让吐，但姥爷还是要吐，把二舅急得直咬牙说“你听话行吗，你现在能不能不犟了”姥爷这才平静了下来，

差不多一两姥姥让我和我爸还有表哥去睡了，到了四五点左右姥爷没了呼吸，妈妈说，当时姥爷临走前，呼吸很平稳，看不出意思痛苦，但是眼睛确一直看着姥姥，姥爷去世时，心里唯一最牵挂，最不舍，不是这些孩子们，而是姥姥。

在姥爷葬礼当天，我没有哭，没有流一滴眼泪。就在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姥爷，姥爷在家门口，我哭着喊让他进来，他不进，我怎么喊就是不进，也不说话。我急醒了，枕头湿了，泪还在流。姥姥开开灯问我怎么了，我怕姥姥和老妈他们伤心，我就说没事，过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我才告诉了老妈。每次梦见姥爷我都是哭的很伤心，就在刚才，我以为我很平静，呼吸也很平稳，但是眼泪确一直流个不停。

姥爷走后，姥姥总是很孤独，以前姥爷还在，为了不让姥爷饿着就按时吃饭，收拾收拾家。在姥爷刚去世的时候，我在姥姥房间的小床那陪着姥姥，每次我醒来的时候姥姥总是一个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语，我也知道怎么安慰姥姥，我就躺在床上听。一个人的时候也很少做饭吃，比以前睡得多了，虽然以前也睡，但是要照顾姥爷，白天睡得很少，但是姥爷不在了，白天几乎都是睡觉。舅舅们很担心，为了让姥姥少点伤心我和舅舅们把姥姥的床换了位置。也过了没多久二舅家老二出生了，就让姥姥看看孩子，转移一下注意力。

出来也没多久，姥姥经常挂念我，每次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以为我回家了，话说好几天没给姥姥打电话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