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些人

        我的老家是一个名叫“老虎岗” 的村庄，听上去名字有点吓人，和《武松打虎》里的景阳冈有点像，却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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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依旧那么青翠；水， 依旧那么碧绿。蓝天、白云、青山、绿树倒映在水里，像一幅油画。轻风拂过，漾起一阵阵涟漪。

      阳光下，走过那一片熟悉的山林，有多少年没有走到这里了，十多年了吧？记得那是我们儿时的游乐场，往昔的记忆浮现在眼前。捡柴、爬树、捉迷藏、采蘑菇……一幕幕镜头像放电影一样。

        那时候，家里烧土灶，天天要烧柴禾，大人砍柴，我们小孩子捡柴禾，后山的这片林子是我们最常去的。我们奔跑着，寻找树底下那些干枯的树枝，比赛谁捡的柴禾多。 有时候我们像小猴子一样，爬上树，把那些干枯的树枝折断，一根根扔到树下。我们一边爬树，一边叫嚷着：“这是你的，那是我的……”恨不得在树枝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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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有一次，我“骨碌”一声爬上树，一不小心，裤子被挂住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我一用力，只听见“啪”的一声响，裤子破了一个大洞。底下的小伙伴看着滑稽的我，乐得哈哈大笑。挂在树上的我尴尬极了，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柿子。然后，我们把那些黑黝黝的树枝放在一捆，要是小的树枝，就一摞摞垒好，放在篮子里……别看柴小，却是用处很大。母亲做饭时候，总是先把这些小柴点燃，干燥的树枝一点即着，再把大块的木柴放进去。炉灶里的火烧得正旺，映红了我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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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小路依然那么熟悉，两旁树木葱郁，是我家到晒谷场的必经之路。儿时，我体弱多病，奶奶每天傍晚背着我，在这里喊魂。“玲芳耶，回来了哦……”那悠长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阳光灿烂，我望着小路的尽头，想象着身材矮小的奶奶，步履蹒跚地从阳光里走来。

      夏天的时候，这条小路上很是热闹。夜幕降临，夕阳的余晖照在小路上。荷着锄头或推着稻谷的叔叔伯伯，走来了 他们高声谈论着今年的收成；孩子们有的牵着牛，有的坐在牛背上，一路嬉笑追逐跑着……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游泳池”，屋后的小河和村后的水库，便是我们天然的游泳池。

    小时候，天天在我家屋后的这条小河里洗澡。那时候河水很清，也很浅。我们在小河里一边戏水，一边拦成一个“堤坝”。水哗啦啦流着，常常有枣子、青菜或是黄瓜流来，都是人们洗菜时，从上游流下来的。一边洗澡，一边吃水果，别提多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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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年龄一年年增大，我们开始不愿意在这样的浅水滩洗澡了。桥上人来人往的，女孩子开始懂得害羞起来。天气一热，我们就跳在水库里洗澡。可是母亲管教严，不让我和弟弟在水库里玩水，还总用“水鬼”吓唬我们。我胆子小，总怕“水鬼”会拉我的脚，一直没有学会游泳。弟弟贪玩，常常趁母亲不注意，和小伙伴溜出去，没想到他自学成才，总归学会了“狗刨式”。而我至今都是旱鸭子的 ，只敢在浅水区戏水。

      去水库洗澡的，总是一群小伙伴结伴成行。女孩子大多坐在岸边或是浅水区，脚丫子伸进水里，荡啊荡，那冰凉凉的水，一直流到我们心里。

        男孩子们胆子大，他们有时从这头游到那头，有时在水里憋气，半天不出来。我们正在四处张望，寻找他们的身影。谁知趁我们不注意，他们游到我们面前，从水里冒出一个头来，湿淋淋的，像一个水鬼， 吓得我们大声尖叫，他们却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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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回家，走亲访友，其乐融融。儿时崇拜的表哥表姐，如今人到中年。曾经一起过家家的好友，如今为人父母……岁月老去了容颜，沧桑了神色，就愈发想念他们十几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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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长大了一岁，父母又老了一岁。时光在他们脸上雕刻了一条条皱纹，曾经乌黑的头发，已生出些许白发。时光带走了很多，却带不走他们的目光里的慈爱……

        那山，那水，那些人……深深地刻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