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

姑姑家的集会在初冬时节，薄雾的清晨，集会上的商家已经开始准备，搭棚子、生炉子，油条码放的整整齐齐，油糕闪着诱人的光泽，熬着猪汤的砂锅里咕嘟着热汽儿。姑姑一大早就开始了忙碌，蒸米在锅里，金黄软糯，吸溜着口水，盛一碗，放上白糖，糯米、红枣、红豆的香甜直达心底。叔叔照例是拌凉菜的，满满一大盆，徒手带手套调拌着。弟弟在切熟肉，一片一片薄如蝉翼。现在的厨房是他们的，等吃完收拾时才会是我们的。现在呢，负责端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一会儿问一句，调好了没？院子里不断有人进来，有提着礼品来做客的朋友，坐下来，就着菜和酒，喝个酣畅。有邻居来借凳子的，带着客多的喜悦匆匆而去。有陌生人见院门开着，打声招呼，把车子放在院子里去赶会的。小侄儿许久未见，羞涩地钻进妈妈的怀抱，不肯探出头来。小外甥女儿穿着高跟拖鞋哒哒哒地在院子里遛达。妹妹在院子里跳绳，轻盈欢脱。我看了看她，再看看手中的碗，想着要不要再来一碗。午饭是面条还有凉菜，阳光温暖的像一床棉被，暖暖地裹着。就着菜，聊着天，吸溜着面条。吃完饭，三五成群去赶会，集会上的人多起来，慢慢走一走，看一看。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子的笑声在阳光下交织。如果不是肚子没有空隙，真想坐下来，喝碗汤，嘎吱嘎吱咬根油条。赶会回家大都是兜了吃食回来，团座一圈。妹妹开始端圪糁米汤上来，就着米汤，听长辈们话家常，看孩子们玩耍，太阳慢慢落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