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面具（一）

    仰望，并不会让你沐浴阳光。
    迎合，也不会让你品尝快乐。
    选面具，比选态度容易得多！                                                      ——斯科纳

    斯科纳跟随商船航行三年，已经是一名老海员了，此刻他正躺在船舷上，双手枕着头，右腿架在左膝盖上，任由风儿吹动他叼着的草叶。

    商船靠岸佛罗伦萨，码头工人似蚂蚁一样忙碌起来，装卸着货物。船员们兴冲冲地冲下船，不为喝酒和赌钱，只为了找女人。船上只剩下斯科纳和老船长乔纳森。

    乔纳森其实并不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粗豪汉子，他喜欢此刻的宁静，也喜欢这个从不下船的水手。

    “来一杯啤酒吗？”

    “不了，那玩意儿越喝越渴。我还是喜欢从家乡带来的红酒，酸酸的好喝！”说着，斯科纳取出怀里的钢制酒壶，浅浅呡了一小口。

    “好好的两个酒鬼，却不爱喝同一种酒，可真是浪费！”乔纳森仰头喝光了杯中的啤酒，打了个大酒嗝。

    乔纳森说着也坐下来。

    “相信上帝吗？”

    “信啊，为什么不信？”

    “我就不信，我只信酒。”

    “哈哈，所以你才是酒鬼，我不是。”

    两人就这么看着天，云朵总喜欢变来变去的，时而像马群驰骋奔跑，时而又像湖水平稳而安静。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屡次撕开云层的圣洁光柱，它似乎总在，它一直在。

    “这次回去，我准备……下船了！”

    “啊？”

    “我想我妈妈了！”

    乔纳森站起来，从船长室抱出一个大木桶，放在斯科纳旁边。“下船时，把这桶破葡萄酒带走，可能是年头长放坏了，酸不拉几的难喝，还占着我船上的地儿！还有，把乔伊给我留下！船上不能没有它！”乔伊是自己带上船的一只黑猫，五岁，负责抓船上的老鼠。据说黑猫会带来好运，船上确实少不了它。

    斯科纳望着船长离去的背影，他觉得船长又老了。

    太阳下山了，船员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只剩下船医李斯特没回来。斯科纳了解老船医，他五十岁年纪，出身穷苦，性格坚忍，一直都很守时，这次不知因为什么，这确实有些不寻常。

    老乔纳森并没有发火，只说等李斯特一晚上，明天再走，便一个人独自回舱里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斯特果然回来了，并没有说自己一晚上去哪了，只是不停地向大家道歉。斯科纳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猜测他可能是着了风寒。老兄弟回船了，乔纳森终于高兴起来，下了开船令。

    在乔纳森心里，不论船员经历过什么，只要上了船，就是他的兄弟，就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他的这个信条，同样深深地影响了斯科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