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你在开玩笑吗？”

“我真的杀人了！”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电话吗？”

“我知道，是报警电话。”

“你确定真的把人杀死了？”

“是的，他就躺在地上，肚子已经不动了。”

“你能描述下具体情况吗？”

“昨天晚上他的嘴巴里一直吐白色泡沫后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你为什么昨晚上不报警？”

“因为昨晚我没有杀他，我只是偷偷在他的酒里放了床底下他要给老鼠吃的药。”

“那你是在什么时候杀了他，现在才报警？”

“因为我刚刚拿了削苹果的刀插到他露在外面的肚子上，他还是没有动，现在地上到处都是血，我是刚刚杀了他。”

“……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我害怕他，他身上总是很臭，我最害怕他脸红的时候，他会用铁链把我拴在床腿边，不给我吃饭，也不准穿裤子，我身上被他弄得总是流血，很痛很痛。”

“……你能告诉我你的地址吗？我需要找人看看现场情况。”

“我不知道我在哪？我已经很久不能出去玩了。”

“你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吗？”

“你是说卖小孩的人吗？”

“额……是的，或者说被你杀掉的人是谁？”

“他让我叫他爸爸，但每次他脸红的时候又让我叫他哥哥，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叫他什么？”

“你现在能出去吗？可以看看你在什么地方吗？”

“不行，我戴上了脚链，我只能走到桌子那边，我够不着门。”

“那你可以大声叫到邻居吗？”

“不行，这里只有我和他。我现在很饿，也有点困，你可不可以快点来把我抓走？”

“你不要睡觉，我们再聊聊……”

“你刚刚是不是跑过去和别的人说话了？是不是要找人来抓我了？”

“是的，所以你不能睡觉噢~你能和我讲讲你为什么放老鼠药在他的酒里吗？”

“因为昨天晚上他脸又要变红，我害怕他又要让我把裤子脱了，所以在他出去上厕所时，就把床底下的药放进他那个泡着蛇的酒里。之前我看到老鼠吃过那药就躺着不能动了，所以我也想让他不能动，这样他就不能弄疼我了。”

“你被他拴在床腿边多久了？”

“我不知道，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妈妈在下雪天死掉后，我就被带回到这个屋子里了。”

“你怎么知道要报警呢？”

“妈妈说，杀人会被警察抓走，要吃牢饭。因为我现在太饿了，所以就把他杀了，拿了桌上的手机打给你们，把我抓走。你们还要多久到啊？我现在很想睡觉~”

“不要睡，我需要定位你的地址才能给你送好吃的呦，你想吃什么呢？”

“我，我想吃妈妈包的肉饺子，里面有很多很多肉，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我妈妈包的饺子我一口能吃三十个，我是不是很厉害，嘿嘿~”

“厉害，真棒，过会警察叔叔也会给你带肉饺子吃，所以，你不能睡哦……”

“是和妈妈包的味道一样吗？要是和妈妈包的一样，我还能吃三十个。”

“是非常好吃的肉饺子，只有你吃到才能知道是不是妈妈那个味道，所以，为了吃到肉饺子，我们坚持下去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你们要快点快点来，我再坚持一会~”

“你能告诉我你多大了吗？”

“我，等会，我需要把手机放下，要不然手指头不够数，12345、67，我七岁，这是我妈妈教我的，这样我能永远记得我的年龄。”

“119报警电话也是妈妈告诉你的吗？”

“是的，我妈妈告诉我的，我妈妈特别厉害。我妈妈还能去天上，你们不能飞去天上吧，我妈妈能。”

“……非常厉害，所以你也特别棒！要坚持住！”

“她在下大雪那天告诉了我这个秘密，说她要去天上保护我，我今天悄咪咪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噢，大家都说她死掉了，都不知道她去天上了。”

“好，我和你一起守住这个秘密。警察叔叔很快就会到你那了，在等他们到达之前，你都不能睡觉，要不然他们就抓不到你喽。”

“我不睡，不睡，我要吃肉饺子，肉饺子，妈妈包的肉饺子……”

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停在了郊区的一座铁皮房外。他们从里面抱出了一个骨瘦如柴污血满身的小男孩，和抬出了一个五十多岁肥头大耳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