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菊花的情缘 - 草稿

团购一捧菊花,说是彩色雏菊,当看见它们的时候,从我对菊花贫乏的认知来看,这花并不是雏菊。这些菊被紧紧地扎成一捆,看起来茎和叶都干巴巴的没有生气,花冠被塑料包装保护着,小小的紫色花朵倒显得安静精神,好像茎叶的脱水和它们没有关系似的。

双手捧着花往家里走,好想早一点看到它们喝足水的样子。这些花多不容易啊,被人硬生生的切下当成商品,然后坐上汽车不知道被拉到什么地方,幸运的是它们遇上的定是爱花人。任何一种相遇都是缘分,此刻一小捧花就在我的手中,我从心里深爱着它们。

这捧花被我修剪打理后,齐刷刷地插进花瓶,一会儿功夫,所剩的叶子就坚挺起来,茎干也变的更绿,小小的紫色花朵水灵极了,忍不住用手轻轻滑过质感饱满的一朵朵娇蕾,朴素又神秘的粉紫色,在我眼里荡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每年秋天,当桂子无香时,总会无端地思念菊花。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眼中不乏四季花开,春有桃李,夏有清荷,秋有桂子,就算到了百花凋零的冬日,路边花坛里的三色堇石竹照样尽展芬芳,这是一个不缺花的年代,我却好几年没见着菊了。

刚来这个城市不久,某天的机缘巧合,在一栋楼前的花坛里,一颗孤零零的小黄菊匍匐在那里,花朵细小枝干纤弱,毫不起眼的样子。我从没见过这么小的菊花,指头颠颠大小,确实是菊花的样子,菊花的明黄,就像天空的星星,星星菊?不知道菊花里有没有叫星星菊的,我认定这就是星星菊。

菊花是最好养的,也最容易扦插成活。小心地摘下一枝星星菊带回家,种在小花盆里,放在卧室的窗台上,坐在书桌前就能看见小小的菊苗。在阳光雨露中,在风吹雨打里,一天天地长大,从一枝长成了一丛。我知道这小小的花盆,已经装不下这蓬蓬勃勃的星星菊了,还没有到花开的季节,如果不给这星星菊一条出路,它们会开花吗?

我要把它种到楼下去,说干就干,抱起花盆,拿上花镐,下楼给星星菊找新家。别看小区这么大,哪里才是星星菊的家?最后决定种在我每天都要经过的小径旁,与朱顶红为邻。星星菊到了新家后,再也不用我为它浇水,却长的更加肆意。秋天来临,那一丛小小的黄花,真的就像天上落下来的星星。就这样往复三年,那一丛菊一年比一年大,开的花一年比一年多。某一天当我走过小径,星星菊却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了。也许是星星菊侵略性太强,占据了朱顶红的地盘,于是灭顶之灾降临。星星菊的母株也早就在城市改造中,连同花坛一起消失。从此我失去了和菊花的一切联系。

我爱花吗?自以为并不是爱花人,写下这些,感觉好残酷啊。既然不爱花,干嘛买花呢?又为啥要在逼仄的窗台种一点小花呢?能不能这样思考呢,会不会是花爱我呢?会不会是花和我有缘分呢?让我在某个节点收到花的信息,抛下银子接一捧玫瑰或者一捧菊回家呢?其实都不是。

我觉得吧,买花爱花,都是时代给予的,物流团购的便捷,让花不再是奢侈品,也让花有了更亲民的机会,十元一捧的玫瑰,能足足开上半个月,你能不爱吗?

至于菊,说是秋菊,其实开在寒冬更久一些。如果六月份扦插,会在春节期间开放。自古文人认为菊花是四君子之一,有不畏严寒的品质。

在那个万物凋敝的年代里,记忆里真的没有花,只记得桃子生涩的滋味,而灿若云霞的桃花一丁点都记不得了,那可是一片桃林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十公里外的小小县城里有了花,可能是在政府大院,也可能是在县委招待所。从那时起我家门前种上了菊花,是母亲亲手从县城引种过来的,我母亲也成了偏僻山村唯一的种花人。

可想而知,地栽菊花有多么的肆意啊,不但植株茂盛,花朵也特别的鲜艳硕大,只是色泽单一,清一色的明黄,盛花期里,不管天气那就是一片阳光。地栽菊花的好处是基本不用管,也不用浇水,如果勤快,适当修炼即可。

后来水库蓄水,搬迁到新驻地,菊花也被扦插到了新家的露台,几个旧盆子和旧桶成了菊花的新家。照顾菊花依旧是我妈的事,盆栽比地栽费劲多了,每天要从楼下提水上楼浇花,足足要提三桶。那时候母亲还没退休,做着食堂总务工作,每天得坐着拖拉机进城买菜买米,回家再累还得照顾菊花,不免有了抱怨。现在回忆起来,我那时在干嘛呢?我有浇过一次花吗?有真的喜欢这些菊花吗?花季明艳时那是人见人爱,我当然也喜欢,可是更长的无花期,我关注过吗?我浇过水吗?关注过那时辛劳的母亲吗?可能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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