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为政治 第4节 循道问道

我到达周朝的国都，拜见了博士，进入太学，开始接受正规国家教育。

我对天文、地理、人伦，无所不学，《诗》《书》《易》《历》《礼》《乐》无所不览，文物、典章、史书无所不习，三年后就有了很大长进。博士看我进步最快，性格沉稳坚毅，推荐我入守藏室，担任专业管理人员。

守藏室是周朝典籍收藏之所，里面收集天下之文，收天下之书，林林种种，汗牛充栋，无所不有。

身处其中，我彻底震惊了，这些无所不包容的典籍书刊，证明我的知识是多么的幼稚和浅薄。经过思考后，我发下宏愿，读完其中所有书籍，成为一个真正学富五车的人。

我身处其中，如饥似渴，博览泛观，渐渐通礼乐之源，清晰明白道德之旨，成为一个能著述解说的人。

三年后又迁任守藏室史，通过数十年研习各种礼仪知识，掌握文化知识，逐渐在这个繁华的国都，建立起自己博学多识的名声。

回想到这里，我有些心神不宁，虽然他们称赞我为一个有知识的人，但是我一直在寻求的东西，概括为“道”的东西，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认同。

他们会问我，你所谓的它究竟在哪里，是什么形象呢？

通过“道”，我能够改变这个混乱的世界吗？

白衣的少年走上前来，：“师傅，明日孔丘求见，可否安排。”

我看着他，“可以，问一下来人职务和经历，上次有人没有就餐，以后要过问食宿。”

少年答诺后，主动退下了。

贤者常常会到这里请求见面。为了保持王室的声誉，希望来访的人们有所得，放置慢待无礼，我特意提醒了一下。

弟子介绍，鲁国有一个有学问的人，名字叫做孔丘，企图恢复周朝礼制，建立施行仁义的政治制度，听说我博学，知礼乐之源，明道德之要，希望前来求教。

据说鲁君允许他，并派遣一辆车，二匹马，还有仆人两个，由南宫敬叔陪他一起前来。

鲁国治理有序，孔丘千里迢迢而来，我心里也非常高兴。

我希望看见有知识的人，交谈对我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可以印证我在书中得到的感悟。

初见我，孔丘非常兴奋，侃侃而谈，谈论当今天下的形势，以及礼仪。

从他谈话判断，他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想印证自己的学问，二是想听听我的学问，以俾广益。

他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人，但是目前还缺乏学问根底，还有一种谦逊的精神。

我说，“你的学问中，古圣先贤都没有存在的价值。作为君子，如果天下太平，官场干净，就出来坐坐公车做做官，时运不济，那就应该做野外的篷草，在乡下自然生活，随风而行，安步当车吧？”。

他今年三十四岁，正是人生得意踌躇满志，思考鸿鹄高飞时候。

受到当头棒喝，不知如何答话。

我只是提醒他，这个世界比他的倔强坚硬的东西有很多，不要迎面相撞。人要知道进，同时还要知道退。知道什么时候勇，还要知道什么时候怯。知道直行，还要学会迂回。

他低头施礼说，“老师说的是，道理的施行需要条件，作为君子，人还是要努力追求目标，不能随意放弃自己的理想。”

我说：“知道到践行难，践行一定要知道，坚韧能够帮助你，但能不能实现又是一件事情了。”

“我希望自己能够坚持，达不到目标也不后悔。”

世间有太多这样的人。

过于柔软的人不可能取得进步，太坚硬的人同样会死在路途，相比而言，我还是喜欢有自己立场和想法的人。

我看着他说，“你想请教哪方面的问题呢？”

他认真的说，“请教礼仪和道德，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礼仪形式的问题，对我来说，相对比较熟悉。

礼仪只是规矩，难是背后的道理。

我将全部有关知识教授之后，带领孔丘访大夫苌弘。

苌弘善乐，授孔丘乐律、乐理；引孔丘观祭神之典，考宣教之地，察庙会礼仪，这些都让孔丘感叹不已。

逗留一周时间后，孔丘正式向我辞行。

我将他送至馆舍之外，他依依不舍，我对他说：“我听说富贵者送人以钱财，仁义者送人以建言。我不富不贵，没有钱财送你；只有几句话相送。当今世界上，聪明而深察者，之所以遇到困难九死一生，在於这种人喜欢讥讽人的过错；善于辩论而发达的人，之所以招致祸患伤害到自身，在於喜欢说他人的坏话。作为人的子弟，不要把自己放的太高；作为人的臣子，不要以下犯上，希望你一定记住。”

孔丘施礼说：“先生的话比黄金珠宝贵重，一生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