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生命是一场幻觉》∣第五章阿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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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幻觉

第五章 阿豪

作者：织梦如云

上了中学的宁萱，喜欢一个人到操场上，看高年级的男同学打篮球。看着那些大男孩，奔来跑去，挥汗如雨。

放学后不愿意回家，一个人在大街上到处游荡。爬到天桥上，看车水马龙和陌生的人群川流不息，直到夜色笼罩整个城市夜空。

宁萱渴望爱上一个男生，渴望他能陪伴自己终老，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渴望所有缺失的情感。

伯父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病情加重住进了医院，伯母的脾气更加暴躁不安。堂姐在国外。所有的家务，全都压在宁萱一个人身上。她没有一丁点儿喘息的机会。每天放学后，就往医院跑。有时候，在病房陪床，坐着坐着就歪头睡了过去。

抚养了她12年的伯父，一个被叫做父亲的人，终于还是走了。

葬礼夹杂着声嘶力竭的哭泣和悲号。伯母对自己生活的无助。同时这种无助也让宁萱感到恐惧。仿佛身陷黑暗的大海，一个个巨浪兜头打过来，令她无法呼吸，寒彻骨髓。

堂姐在葬礼之前赶了回来，处理完父亲的后事，还是毅然决然走了。因为她已经在国外成家，并有了一双儿女。

当年，宁萱在高考考场上，突然晕了过去。因为她太疲倦，太虚弱了。两门课报废。这次变故，让宁萱只考取了一所本地的职业学院。

19岁，她认识了同班同学阿豪。一个英俊的男孩。眉毛特黑，顾盼之间英气飞扬。他还有一对雪白的虎牙，当他微笑的时候，虎牙给他的笑容增添了一点稚气，却更可爱。

在她的生活里，很多人没有笑容。不管是伯父，还是伯母，即便是堂姐，笑容也是很矜持的。

第一次跟阿豪说话，是在校门口。他问她多大，她说19。你长得好小啊！阿豪说。他的普通话很标准。

你会游泳吗？他问。

宁萱摇头。

夏天我带你到海边，教你游泳。

宁萱微微一笑，说好吧。

阿豪第一次见到宁萱明眸皓齿的笑容，说，你终于会笑了。

又是一年新年，元旦过后，宁萱生日的那天，在市图书馆碰到阿豪。

宁萱，晚上有没有空，我们去看电影。阿豪说。

那天晚上，阿豪等在电影院门口。双手插在裤袋里。宁萱穿着一件姐姐不穿了的大衣，有些旧了的颜色。但青春少女的光泽，依然掩饰不住。

刚洗过的头发，还有点湿，长长直直地垂在肩上。

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下过雪的路上，走起来咯吱咯吱响。看见宁萱的时候，阿豪笑了，很白很白的牙齿。

放的是一部国产影片。阿豪出去买了可乐和话梅给她。宁萱不说话，把话梅放进嘴里。

很酸吗？阿豪问。宁萱摇了摇头。

高大的阿豪使电影院的椅子变得非常窄小。黑暗中他悄悄地握住了宁萱的手。

影片中的人物依旧在刀光剑影、水深火热中奋斗，周围的温度却渐渐的开始变冷。觉察到宁萱的瑟缩，阿豪笑了，雪白的虎牙好可爱啊。

他对宁萱伸开了臂膀：“这里有你需要的温暖。”

宁萱的眼睛开始发呆，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靠在阿豪的怀里，吮吸着阿豪身上的气息，宁萱心醉神迷地幻想，就这么坐下去吧，一生一世就这样拥抱着坐下去，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