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好眠，江溪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人。
却只有冰冷的床面，她微微侧身，手臂扫过枕头边的时候，似乎碰到什么异物。
她借着模糊的意识摸索着异物的来源。
是一个圆环。
她微微眯着眼睛，慢慢地适应着透进窗帘的光亮。
江溪用右手拿起那枚指环，是一枚漂亮的素戒。
借着阳光，她将指环举到空中，光亮的色彩时隐时现。
她将指环凑近一些。
在空中的时候，她瞥到指环的内里好像有什么内容。
“Enjoy”
她松开眯起的眼睛，将指环轻松地套进指间。
他的礼物无一不是恰到好处的，里里外外。
她起床在各个房间里面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
当她洗漱好准备去厨房找点东西吃时，门锁轻轻转动着。
她听到门锁开始响动就停下手中的动作，跑到玄关等待着来人出现。
他有些意外，本想要她再睡会。
玄关处站着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还穿着昨晚的睡衣。
但是心情却又看起来是无比的好，他也就没再问那人要不要再去休息会。
而玄关处的那人，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等待着他放下所有东西，向她走来。
她伸出右手，素戒看起来很合适，尺码刚刚好。
虽然他已经对她的尺码胸有成竹，但是还是难免在心中小小地舒了一口气，又有些小小的骄傲在心中升腾。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朝她走来，直到两人相距半米远时，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一枚相似却又不相同的指环静静地围绕着环绕在他的指间。
他用他伸出的的左手和她伸出的右手十指相扣，两人不约而同地用微小的力量让对方靠近彼此。
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嗅着他身上带来的外面空气的味道。
他用脸颊贴着她的头顶，右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肩头，今天的温度还是有丝丝凉意，不知道她起床多久了，身体会不会有些凉意。
她贪婪地嗅着他带回来的外面的味道，左手攥住他的一点衣襟，给自己提供一个支撑点。
李明舟还是将那枚指环送了出去，只不过什么都没有和她讲，他将不对那枚指环赋予什么过多的意义。
那天晚上他望着那对素戒，拒绝了自己试图以此来让彼此走进下一个人生阶段的渴望，他不想做出和那个男人做过的事情相似的举动，他不会对江溪做出任何与此有关的动作。
无论是逃避还是枯燥的顺其自然，他都要等到江溪告诉他，告诉他她是渴望的时候，无论渴望的是什么。
那个晚上，他再一次回忆着在那天那个男人离开前和他进行的对话。
李明舟感受得到，那个男人的话语半真半假，但是他却又无法猜测到真占了几分，假又占了几分。
到底也不知道真更多，还是假更多。
但是只有眼神骗不了人。
那个男人每每提到和江溪的那段记忆时，都和在江边遇见他时一样，一样有着满眼的忧伤。
他觉得，那个男人离开江溪的原因是假，但是感情是真的。而其中他提到的他们的感情达到一定程度，那个男人便逃开了，大抵也都是真的。
当李明舟突然意识到，李明舟和江溪之间的感情是否也面临着某个程度值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并不能肯定地回答自己，江溪想要的下一步是什么。
或者，他们都是不需要下一步的人。
指环是送了出去，但下一步是否需要，李明舟还是不能做出确切的回应，或者他也始终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回应。
江溪会在她发觉的时候，给出李明舟回应，李明舟一直知道。
“一起来看你不在。”她还是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幽怨的语气飘进他的耳朵，也喷洒在他略有单薄的衣襟上。
春天真的来了，天气转暖了。
他的手从她的肩头移到发丝，“刚刚买早饭回来。”
她没有再去追问他，她知道昨晚李明舟没有在卧室休息，而是在书房，单人床上放着客房的被子。
他见她不语，便明了她挂记的地方，“昨天不想吵醒你，在书房睡着了。”
她抬起头来，望着那双眼睛，当她望向他的时候，那双眼睛中便全都是江溪。
“可是你在书房睡不好。”
他轻轻地抚顺她那些微微翘起的发丝，“可是昨晚你难得好梦。”
她又向前半步，使得两人比刚刚还要靠近对方，“李明舟，你总是这样......”
后半句，她没有告诉他。
李明舟，你总是这样爱我，甚至有些不在乎自己。
每当这个时候，江溪除了紧紧地抱紧他，就是更用力地去爱他。
江溪在乎李明舟。
李明舟将买好的早点放在餐桌上，江溪接下他的动作，让他去换衣服。
她将他拿回来的纸袋一一打开，都是他们一直喜欢吃的。
她边将餐具一一摆放出来，边想着好些天两人都没有一起吃过早餐了。
江溪用手指捻起一个小笼包，温度刚刚好，可以直接入口。
李明舟从衣帽间走出来，看着她看起来很享受嘴巴中美味的样子，他就这样倚靠在走廊的墙体上，静静地望着她。
好久都没有一起吃过早餐了。
她要不就是匆忙出门，满口应和着他。告诉他，她一定会在路上吃上早餐。
要不就是因为前一夜的工作，直接省略早餐。
江溪顺着目光望去，又捻起一个小笼包，只不过这一次是向他示意。
他快步朝她走来，微微低头，咬住她递过来的小笼包，些微的汤汁从咬合处流出。
他将整个小笼包叼到嘴巴中，只是任由汤汁无可奈何地顺着他下嘴唇的弧度流到下巴。
江溪用刚刚捻着小笼包的手指将流到李明舟下巴的汤汁抹去。
两人却又不约而同地发笑着。
带着些许油水的汤汁反倒是没有被抹去，而是在他的下巴上和她的手指上闪闪发亮。
他将笑得花枝乱颤的她揽入怀中。
“小心，手上有油。”她小心翼翼地避免将油水蹭到他的身上。
他空出一只手，够到餐桌上的纸巾。
擦拭着她手指上的油水。
她接过纸巾，用干净的手指将纸巾对折，包裹住沾上油水的一面，又再次将纸巾折叠。
她在他的怀中微微仰着头，手指捻着纸巾仔细地擦拭着他下巴上的汤汁。
吃完早餐，久违的空闲时间，两人便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还回忆到一起做那次项目的时候。
这才发现两人在项目正进行的时候反倒是很少有联系，仅有的几次联系还都是围绕着工作。
以至于李明舟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以后的时候，总是用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略带委屈的眼神望着江溪，“我都说了你可以直接联系我，结果你还真的除了工作毫不打扰。”
江溪伸出双手捧着对面男人的脸颊，又轻轻地戳着男人因抿嘴而若隐若现的酒窝，“我那时候还是职场新人，而李作家都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地摩擦着。
直到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先离开他的额头，望着对面得逞的眼睛。
她故意撅起嘴巴，“耍赖。”
他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的腰身后，两手交叉着环住她的身体，在她的耳廓处低语，“只对江溪耍赖。”
李明舟知道她总是很容易害羞，便故意逐字逐句地在她耳边喷洒着气息。
又静静地等待那张浮现红晕的小脸转过来。
他的身体便再一次朝她倾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