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玲玲玲玲…,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A猪”
“猪,他每天回来就知道打游戏,宝宝都不带”
“猪,他没钱又不帅,我当初为什么会选他呀”
“猪,如果没有宝宝,我真的想一走了之”
“………”
以上是近年来自闺蜜A猪最多的抱怨。时间倒回到六年前,我第一次去到他们的城市。那时的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女,高中毕业第一次去打暑假工。A是属于那种长相特别清纯靓丽的女生,从小到大被各种类型的男生追求,有过几次感情经历,但是依旧单纯如初。A和L是朋友介绍认识的,我认识L的时候,据说他们已经交往有一年了,虽然看起来真的不像。每次L过去我们做暑期工的酒店找她,这姑娘都会躲起来,然后偷偷把我们叫过去。
“猪,你叫他回去咯,我又胖了,不敢见他”
两个月的时间,A不知道躲了L多少次,其中有一次印象很深的是,L下班后在酒店堵A,A看到L之后马上就跑,穿过人群和马路,十分惊险。直到我回去的那天,L借口送我,才算真正和A在这两个月中正式见了一面。只是我回去还不到一星期,就接到了A的电话。
“猪,他今天亲我了。(然后是一阵偷笑),猪,我 就是想告诉你,他今天亲我了。”
接下来我们各自在不同的城市开始了我们向往已久的大学生活。电话总是不会断,分享彼此的大学时光。所以我大概知道A班上有个男生在追她,那个男生听A说,比L要高,要帅要更温柔。A说他会在A来姨妈的时候准备热水,关怀备至。那半年我总能听到很多来自关于那个男生的只言片语。L也一样,只是他是从别的女生嘴巴里听到的。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故事。
记得那是大一下学期,突然接到A的电话
“猪,我怀孕了,你不要告诉我爸妈” 后来A告诉我,L知道了那个男生的存在,极强的占有欲爆发出来了,于是3个月后就有了这通电话。
多傻的我们,当时脑子里有的竟然只是即将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喜悦与兴奋,不论是A还是我,全然没有对于未来的担忧,只知道这会是一个崭新的生命,一个我们会去爱一辈子的小生命。我也义无反顾地帮着A去瞒着她爸妈。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肚子越来越大,A已经有几个月没去学校,最终还是被她父母知道了。那时宝宝应该已经成型了吧。未婚怀孕,而且还是在上学的时候,当然不会被父母接受,更遑论说祝福了。和父母对抗过几场之后,A的父母联系上了我,叫我过去一趟,让我给A做思想工作。那时才反应过来A将要面临的是一个怎样的未来。
去到A的城市,我看到的是大着肚子的憔悴的A和仍旧充满怒气的A的父母。一见面A就把我拉到房间
“猪,我想要宝宝,她都这么大了,我想生下她,你会站在我这边的是吧” A带着点哽咽对我说
彼时的我六神无主,只记得A的父母在我面前设想过的,如果生下这个小孩,她会面临的未来。
“猪,如果你生下宝宝,就不能上学了呀,你看,大学那么美好,未来还有机会生宝宝的,这次我们先 不要好么?”
“猪,你还那么小,以后会有机会的,你看看你和L都那么小,养小孩很费钱的……”
(我是如此地爱着几个月后出生的那个宝宝,对于当时劝说的话语,已经记不得太多了,留有印象的大约是猪一直拉着我哭,说猪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是夜,L就过了把我们两一起偷偷接走了)
当时在的还有另外一个朋友,如他们新婚时那般,我们逼着L在我们面前立誓,让他发誓会好好对A,会给A一个美好的未来。然后不知天高地厚地以娘家人的姿态对L的妈妈说,阿姨,虽然A的爸妈现在没办法原谅她,但是如果你们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同意,我们老家那么多的小伙伴们,也一定不会同意的。那时说这些似乎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吧。
之后就是那一年的暑假了,因为想亲眼见证我们第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又去到了A的城市打暑假工。那时A告诉我,L和婆婆对她很好,L上班偶尔还给她做饭,婆婆经常送钱过来给她用。因为同在一个城市,我也时常能跑到A的家里去。暑假快结束的时候,A的妈妈来电说A要生了,现在人在产房,说要赶紧过去。因为比预产期提前了几天,一切都有些匆忙,在产房外等了有二三十分钟才看到L踉踉跄跄地赶过来,还绊到楼梯差点摔一跤。庆幸地是,虽然最开始不被外祖父母接受,漂亮的宝宝还是很健康很顺利的出生了,而我何其有幸,能够成为她在这个世界上除医生父母之外看到的第一个亲人。
初为人母的日子,我想A一定很难熬,当时的她也偶尔跟我抱怨,只是正在享受生活的我,似乎并没办法去感同身受。所以每次A跟我哭诉老公的不体贴,婆婆的不窝心,独自带小孩的艰辛的时候,我只会跟她说,猪,他们这个鬼样子,你就别管了,你过来我这边,你来我学校,在这边待个几天,让他们反思反思,甚至到现在,我还是会这样建议她,猪,你来我的城市吧,我包吃包住,你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我们好好享受闺蜜生活。
经过了几年的挣扎和谈判,最终A和L还是走上了婚姻的殿堂,尽管A和我说,L没有以前那么爱她了,L永远更爱他的家人,从来没有认真为她和宝宝考虑过一次。尽管A说,“猪,我真的好累,我和他已经没有激情了……”
可是最后他们还是结婚了,多年的陪伴和生活,激情渐渐退去,那个会因为害羞在马路上狂奔的少女,那个会深夜在酒店堵人的少年,那对有情饮水饱的恋人,那对不顾一切都要在一起的未成年父母。现在已经被烟火气息包围着,被柴米油盐调配着,被房车贷款强压着。年少的情再深,也消磨殆尽了。支撑着他们走那条漫长的人生路的,是以女儿为纽带的亲情,是并肩作战的友情,留给爱情的是否还有1/3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