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隐入尘烟

序曲:戏里,可能只是一段虚构的人生,但我们能从虚构中看到令人心酸的真实。

01  给稗子,一个存活的机会

稗子是农田里的杂草,它看起来最美丽的时间,却是要被除掉的时候。卑微的生命,就像稗子一样,美,不过瞬间。

老四和桂英,是农村的弱势群体,他们竭尽全力一起创造新生活,在他们准备迎接生活的希望时,最终却像稗子一样,在提心吊胆中被这个社会所淘汰。

他们,刚刚学会了笑,却在笑之后,匆匆谢幕。

02 有些脏,藏在灵魂里

老四的身上总是挂着满是汗渍和尘土的旧衣裳,桂英要用长长的衣服遮住她尿湿的裤子,在别人眼里,他们是连凳子都不配做的“脏人”。

村霸的儿子开着宝马车,他在车子的后座铺上了塑料薄膜,防止贵英弄脏他的车。他穿着皮衣,华丽的外衣下面,却爬满了肮脏的虱子。他要遮的脏,恰恰在他自己的灵魂深处,藏也藏不住。

富,不是坏事;为富不仁,却是卑劣。村霸大约吸了太多穷人的血,才会得了需要输血的怪病,有点因果报应的感觉。老四的献血背后,有村民的集体暴力,也有一件大衣的情感勒索。明明有很多理由可以拒绝的老四,却一次次义无反顾又面无表情的坐在献血的凳子上。他的本性确实懦弱,但屈服的背后是他担心被欺压的村民收不到钱,孩子上不了学;他也不愿意欠着那件大衣的人情债。他的高贵,在于他能看到别人的需要,即便对欺压自己的人,也伸出援手,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甚至是仅有的财产——血。

三哥让老四到城里给他的儿子拉新婚的家具,老四默默去,默默回。沉默,也可以是一种柔性的反抗。三哥占尽老四的便宜,常年像驴子一样奴役他,还占了老四名下的联建房,三哥最终活成了村民眼中“吸血鬼”的模样。

03 有一种爱,叫慈悲

老四在水沟里打水的时候,用布满老茧的手温柔地掏出了蝌蚪,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水沟。推土机铲掉他们的土房子时,他颤巍巍地捧起掉在尘土里的燕巢。他的老毛驴被打,他心疼地给它喂苞谷。

桂英不小心拔掉了麦苗,她满怀愧意地把它重新埋进土里。小鸡要出壳了,贵英忍不住伸出手想帮它们一把。老四为村霸献血,贵英焦急地守着老四,她恨不得抽得是她自己的血。

冬日的村口,贵英抱着热水等老四回家,老四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桂英的肩上。有爱的人,寒冬不冷,酷暑不热,他们只有一种温度,叫暖。

老四和贵英从小缺爱,连至亲都算计他们,最终抛弃了他们。但他们却依旧慈悲。有些人富有却冷血,习惯了盘剥他人,连亲人也不放过。

04 浪漫,无用也无价

稍纵即逝的麦花,没用的草编驴子,成为两个生命个体的联结。

印在皮肤上的麦花虽转瞬即逝,但它印在老四和贵英的心里,成为永恒。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靠麦花相认。

驴子一辈子被驱使,成了卑微的象征。贵英用草编的是驴子,不是猫狗猪牛,说明驴子在她心里是有份量的,驴子就是老四的象征。老四说,草编的驴子不用听人使唤,挺好。生命的最后,老四给了老驴自由,他却带走了草编的驴子。在另一世界,他大概只想做贵英的驴子,贵英会给他不受驱使的自由。

贵英是村民眼里的“瘟神”和“脏人”,老四走到哪里却都想带着贵英。贵英因为有了老四的“珍爱”,成为村头农妇羡慕的对象。那一刻,无疑成了她人生少有的高光时刻。贫穷的老四,也从此被村民另眼相看。

他们的浪漫,就是和你在一起。因为浪漫,他们活出了高贵。

结尾:电影,总有结局。戏外的人生,还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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