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水果的记忆(2)

到了冬天,本就物资匮乏的年代,冬天的水果更是少得可怜。那时候的冬天,苹果都是稀缺水果,只有酸梨和山楂比较多见。

父亲偶尔会买一些酸梨回来,给我们煮着吃。暖暖的煤球炉子上,煮着一锅冒着热气的酸梨,浓郁的酸梨特有的香味,随着腾腾的热气,散布得满屋子都是。我们使劲吸几口这诱人的香气,眼巴巴盼着赶快煮好。

等酸梨煮好了,加上白糖,每人一小碗,喝汤吃梨。嗯,人间美味呀。别笑我,现在看来再普通不过的酸梨,那时候真的是人间美味。

煮酸梨

除了吃煮酸梨,偶尔还能吃上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我们老家叫“糖墩儿”。一般不用花钱买,都是邻居或本家的叔伯自己做。做好后关系好的几家分享。

几斤山楂,洗净擦干,用竹签子串上五六个或七八个,放在一边备用。炉子上用一个浅浅的平底锅开始熬白糖,等白糖熬到一定的火候,把串好的山楂串在熬好的糖稀里快速地蘸一圈,放在抹了油的白铁片上。放的时候讲究点技巧,要稍微用点力,“啪”的一甩,刚刚蘸在山楂上还没凝固的糖稀,借着这个轻轻一甩的力道,在山楂上挂着薄薄的一层,多余的糖稀借力往下流,并顺势在白铁板上凝固成又薄又亮的糖翅。

等凉透了拿起来一看,红红的一串山楂上,裹着一层亮晶晶的薄糖,糖墩儿与铁板接触的一侧平平的,挂出一片不规则的糖翅,像玻璃一样,明亮中透着淡淡的红,晶莹剔透,非常有卖相。

糖墩儿

另外冬天还有一种美味水果,那就是冻柿子。

我们老家没有柿子树,冻柿子是要花钱买的,所以平时很少吃。一般都是到快过年的时候,父亲买几个冻柿子,放在院子里的大缸里。那时候没有冰箱冰柜,家家院子里都有大缸。快过年的时候存点鱼啊肉的,提前几天买好,放进大缸里,冬天气候严寒,一宿就能冻得和现在的冰柜一样。大缸放在院子的阴面,里面的东西能存很长一段时间。

冻柿子就是这样,一个个冰疙瘩,放在缸里。等到除夕之夜,父亲把它们拿出来,用一盆凉水拔着。过不了多久,柿子的表面就会拔出一层冰。其实这个时候还没有拔透,柿子里面还是硬的。但嘴急的我们,根本等不到柿子完全软了,就急不可待地嚷着要吃。

父亲把柿子表面的冰剥掉,用小碗盛好,我们每人一碗。崴一汤匙又凉又甜的柿子汁放进嘴里,凉得打一个寒颤,接着马上有一股软滑糯糯的甘甜,在嘴里蔓延,嗯,好吃得醉了。

我们尤其爱吃没有拔透的冻柿子,里面带着冰碴儿,和柿子里脆脆的软籽一起嚼着,满嘴都是“沙沙”的脆响,那感觉特爽。

吃冻柿子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尤其是妹妹,每年深秋或初冬之际,都要在冰箱里冻一些柿子,以解自己的口舌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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