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成魔——下山

阴冷黑沉的天空,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司马梓羽穿着一袭白衣站在悬崖边,微风夹带着湿冷的空气不断钻进她的皮肤,走进她的身躯,但此刻身体上的寒冷,远不及那人死亡所带来的万丈深渊般锥心刺骨般的心死之寒。

三年前

仙草谷禁地,平静无粼的湖面被一双玉足所打破,桥上身着仙草谷药童服饰的司马梓羽正一脸忧愁的望着湖面,时而恍神,时而叹气,这样的愁容,让一旁的圣姬颇为不悦。

“仙草谷的禁地可不是让你进来哀声哉道的,说吧!是你那师父又罚你啦?”

司马梓羽看着一脸不悦的圣姬,突然发现还有些可爱,难道是因为要离别了,所以连生气的圣姬都看着那么顺眼了吗?

“圣姬,其实我今天过来是要跟你辞别的,昨日师父命我与师兄下山相助缥缈山师叔姜楚枫共同抵抗魔军入侵,今天便要出发。”

圣姬听到我的话,不由一愣。这些年,仙草谷谷主司马源都把司马梓羽保护在谷内,不让她与外界接触,今日让她下山,肯定下界已经动荡不堪。

圣姬沉了一口气道:“你真的决定要下山?,你可知你不比常人,不比你那些师兄‘普通’。”

圣姬的话,我自然明了,但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了足足十年。十年前,身中符咒的我被师父捡回了仙草谷,但自此便未踏出仙草谷半步。

符咒是魔族的一种标记手段,听师父说,这一邪术早已失传千年之久,但不知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我的身上。虽说符咒不会对身体产生伤害,但脸上却会显现出黑色的纹络及一丝只有施术者才能追踪到的特殊气息。也就是说,早在十年前,我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魔族盯上了,为了保护我的安危,师父在死亡谷发现我之后就把我带回了仙草谷,避免我被魔族找到。此次下山,也就意味着我将失去仙草谷结界的保护,魔族的人也就会因为我身上的符咒气息找到我,可以说,这次下山,凶险万分。

“圣姬,你知道的,十年前我被师父救回仙草谷之时,丧失了我所有的记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魔族盯上,有的只是梦里那个哭泣的场景,在梦里,我一个人在那里哭泣,每次做那个梦的时候,我都不觉得那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因此每次醒来,我的脸上都布满了泪水,心也无比的疼痛。我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成那样,我想要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这次下山,我有可能会因此而死,但我不怕,因为没有记忆地活着更可怕,我不想未来都过着这般行尸走肉的生活。”

听完我的话,圣姬又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劝不了你,诺,这些东西给你了。”

说着,圣姬就拿出了两样东西,一本医书和三颗蓝色妖果。

看到这,我不由一愣。圣姬是一株蓝姬草的仙草,早在万年之前就已经成形了,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祖师爷囚禁在了仙草谷的禁地里。我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误闯禁地,之后和圣姬有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在她的帮助下,自己学习了很多师父不曾传授的医术和法术。

那医书是圣姬与生俱来,刻在元神中的医术,这对于要去东路大军当军医的我来说帮助极大,毕竟此次战争是与魔族对抗。而蓝色妖果则是圣姬用她的修为凝聚而成的,每颗都耗费了圣姬五百年的修为,圣姬一次拿了三颗出来,看来真是大出血了啊!不过对于圣姬来说那也只是九牛一毛,毕竟她成形已有万年之久了。

呆愣一会之后,我就把这两样东西收进自己的储物玉佩里。说了句“我走了”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仙草谷禁地。

天武三年,幽冥谷终于不再掩饰魔族想要吞并仙、人两界的野心,派兵侵占人间,再加上缥缈山山主的二弟子公孙义背叛仙界加入了魔族,这使得仙、人两界被魔族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凡界的人大都是凡夫俗子,对于魔族大军毫无抵御能力,一时间人界的大半领土均已被魔族占领,而人界的百姓瞬时间也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当中。

考虑到魔族大军势如破竹的进攻趋势,再加上仙、人两界的危机,仙界与人界共同商议,组成仙、人两界的联合军——天武大军,派出凡界的修仙弟子及仙界的门派弟子共同抵御魔族大军,誓要把这魔族大军赶回幽冥谷,夺回被魔族侵占的土地。

由于在大战初期,仙、人两界是初次合作,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意见,彼此之间又没有坦诚相见,这导致双方对于作战方案的分歧巨大,因此在实战的时候,有的人根本就不服从作战计划,而是盲目指挥作战。这一行为的结果直接导致天武大军士气低落,人心涣散,从而在与魔族大军的对战中节节败退。

好在最后大家都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只会使魔族大军进一步侵占仙、人两界的领土,于是大家商议让缥缈山的大弟子姜楚枫来担当天武大军的大元帅,统一指挥天武大军。而这姜楚枫也着实没让大家失望,在他的带领之下,连挫魔族大军的锐气,一连打了几个胜战。

但由于天武大军的将领大都是凡身肉体,一旦受伤,很难立马恢复。而魔族因为天生拥有魔身兽体,因此一般小伤不用医治都可以自动愈合。几次大战下来,天武大军的很多将士都受了伤,不能及时返回战场,这就造成了天武大军时长陷入兵源不足的困局,这也让整个战局都陷入了被动的状态。

于是在这种局势之下,姜楚枫修书给司马海,希望仙草谷可以派人出来助天武大军一臂之力。不过我师父是三界中出了名的怪脾气,门下弟子也只有我和师兄二人,姜楚枫想要仙草谷派人,师父一开始就不答应。搞得送信的小将只得回军营请示姜楚枫。几天之后,姜楚枫便亲自来到仙草谷,恳求师父可以答应,毕竟这事关系到战争的成败。但是师父的臭脾气依然使姜楚枫吃了个闭门羹,但后来,不知道姜楚枫使了个什么手段,只是给师父看了样东西,师父便答应了姜楚枫的要求,派我们师兄妹二人前往天武大军的东西两路前线大军担当军医。

以我和师兄对师父的了解,知道师父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范的,可是师父看到了姜楚枫给他看的东西就立马答应了,这不得不让我们对那件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可是不管我们怎么软硬兼施,师父就是没有告诉我们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而我们也将在姜楚枫离开的两天后动身前往东西两路大军。

临出发之际,我与即将前往西路大军当军医的师兄一起前往炼药房与师父辞别,我本以为师父会对我们师兄妹二人千叮咛万嘱咐,但师父一反常态,仅是交代了我们一些事,把储物玉佩交给我们之后就走了。搞得我和师兄两人大眼瞪小眼,这个师父,我们这次下山有可能是有去无回啊!连一句让我们小心之类或者舍不得的话都不说,就这样交代几句话就走了,真是无语,早知道和圣姬道完别就走了,以后出了什么事,也好让师父后悔去。

师父走远之后,我取出一颗昨晚圣姬给我的蓝色妖果给师兄,让他带在身上以防万一,要知道,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不管你受了多重的伤,中了多严重的毒,这颗蓝色妖果都可以将你救回来,这可是一等一的良药啊!

但是师兄看到我拿出来的蓝色妖果,却不禁眉头一皱。

“你去了禁地?”

看到师兄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和圣姬的事就瞒不了他了,毕竟这蓝色妖果只有在仙草谷禁地内才有。既然我拿出一颗蓝色妖果给师兄,我也不准备瞒他什么,毕竟,除了师父和圣姬,师兄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于是我就大概的把我和圣姬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他听后,眉头依然没有舒缓,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叹道:“下次,不许这么顽皮。”

我笑着点了点头,就叫他赶快将蓝色妖果收起来,之后我们就一起离开了仙草谷,踏入了我们从未到达过的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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