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迷惑他们,王明自然肯定要按照他们说得来,王明妥协了。王明故意露出不开心的神色,道:“周家要让我乡兵的命,这事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
周启祖见到王明这样说,满脸尴尬地看了看黄涛。黄涛也是无语,心想之前做了那么多前奏的戏码白做了?王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瞬间,整个房间里出现了安静,房间里的气氛也随着王明的话降到了冰点。
黄涛皮笑肉不笑,道:“王大人,事已至此,周家老七也不是有心的,其中全是误会!周家拿出五千两白银给大人道歉是非常有诚意的。王大人,您看这事就算了?”
周启祖满脸陪笑道:“王大人,今日小的就是给您赔罪的,希望您海涵,好在没有伤了乡兵的兄弟,这事您就高抬贵手,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
苏桓也站起来打圆场了,笑道:“既然黄大人求情,周员外有如此有诚意拿出五千两白银来道歉!大人,我们也没损失什么,要不就算了?”
苏桓说这个话是有意想麻痹对方,只要对方放松对王明的警惕,梁超带着人探查收集证据也容易些。也不用让王明身处的位置与黄县丞、周家形成对立的局面。
就好比说:王明今天要是把话挑明了要不放过周家。周家的人自然会害怕,害怕地会想各种办法自保甚至想暗害王明,即便不害王明,防着他肯定是必须的。这样一来,梁超暗中搜查证据和查地下的黑暗势力网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王明知道苏桓的眼神,王明装作有台阶下来的样子说道:“既然周家那么有诚意,再加上黄大人用心调解,黄大人的面子要给的!本官也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事算了,当我和周家交个朋友!”
周启祖和黄涛二人对视一笑,心想这王明还是懂得官场的路子,有台阶就下,算是个识时务的人!
“但是我有句话说清楚,我的乡兵和乡兵的家人不许碰,要是碰了我的乡兵就是我王某人过不去,如再有下次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王明有必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周启祖听到王明的情绪宣泄自然是听之任之,忙着点头一脸讨好卖乖地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大人说得极是!”
王明说完话,脸色冷冷地对着黄涛和周启祖拱手抱拳道:“本官公务繁忙,这就告辞了!”
说完,王明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泰山厅。
黄涛和周启祖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明走出泰山厅的背景,心里一阵凉意。他们拿不准王明答应和解了还给他们甩脸子是何意?
守在房间里的苏桓早就等着他们呢,苏桓一脸笑道:“黄大人,周员外。我们大人只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其实大人内心里已经是和解了!没事了!这事了了!”
黄涛和周启祖知道苏桓是王明的幕僚,听到苏桓这样说,周启祖内心十分高兴,他终于放心了。心想老七明天可不用东躲西藏了,以后可以大大方方地在江宁地界横着走了。
“苏相公,你多关照!王大人那里请帮忙在下美言几句!”说完,周启祖袖里夹带着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来。
苏桓自然笑脸相迎,熟练地接了周启祖手里的银票,笑道:“黄大人和周员外是江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小人还需二位多多照顾才是!对了,周员外的五千两银子明日一早抬到城南大院就好了,还有那军械的事情还需要周员外帮忙想想办法!”
周启祖见苏桓拿钱十分爽快,自然内心就放了心,只有拿了他的钱,就不怕苏桓不为自己办事了!周启祖笑道:“好说,好说!不知道王大人需要哪些军械,我周某人一定为王大人努力去筹措!”
“好!周员外是爽快人!我现在给周员外列个清单,购买军械的银子自然不会少员外的,这点请放心!”苏桓笑着说完,立刻请附近的小二拿来宣纸和笔墨。
周启祖一脸恶寒,他看着这个相貌堂堂的苏桓,竟然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内心也同时鄙夷王明的吃相太难看,一张嘴就让他赔了五千两银子!周启祖内心隐隐有些心疼。但自己放出去的话收不回来能怪谁?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待苏桓把军械清单写出来之后交给周启祖,周启祖接过来长长的清单一观,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铁甲一千副、皮甲一千副、棉甲一千副,长矛二千杆,制式雁翎刀二千把,开元三石弓五百张,箭矢三万支,火绳铳一千杆......”
见周启祖一副见了鬼的神色,黄涛不以为意,抓过周启祖手中的清单,顿时他和周启祖一样的表情,在内心里吐槽:“王明要那么多军械这是要造反吗?这也未免太大胆了!”
苏桓看着两人一脸便秘的神色,笑道:“周员外,是否有困难?”
“这,这,这!王大人要的军械也太多了吧?”周启祖面露难色,说话都不会了!
“王大人这些军械超编了吧?这样的大量的军械是不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黄涛语气有些威胁地说道。
“哦,黄大人有所不知,当初筹建乡兵的时候,乡兵找李字营借了不少军械。如果周员外能把这些军械凑齐了,乡兵应当还一部分给李字营的。您也知道从李字营借来的兵器很多都是不能用,王大人既然要还肯定是要还全新的!还给李字营之后就剩下一半了,刚好够一千乡兵使用的!”苏桓耐心地解释道。
乡兵从李彬的李字营借装备的事情,当时兵部江南道主事蔡坤查过账目的,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黄涛是有所耳闻的。听苏桓这样一说,王明要那么多装备确实是应该的!
周启祖面露苦涩地看着黄涛,黄涛捋了捋胡须道:“周员外,你刚才是要为王大人想办法凑齐军械的,我们都是亲耳听到的。王大人好不容易松口不怪罪周家,你就勉为其难准备一下吧!”
苏桓笑道:“王大人自然知道周员外筹措军械难度不小,特让小人给您说,宽限一个月时间内送到青龙山乡兵军寨就好了!”
周启祖面色惨白,身子如被抽了灵魂,喃喃道:“什么?一个月!”
黄涛叹了一口气,心想他的事情已经解决,周家的事情也算摆平了。他也得了好处,王明和周家的事情他不想参合!自然不便在泰山厅里久留,于是拱手抱拳道:“苏相公,周员外,天色太晚了,两位慢慢商定,本官先告辞了!”
二人送别黄涛出了泰山厅,黄涛出了朋来酒楼就直接回了城东黄府。周启祖觉得王明不能得罪,好不容易摆平刘家洼的事,今天他自己挖的坑还要他跳进去,然后把他埋了?
苏桓依旧人畜无害道:“周员外,明日我在城南大院等你哟,一个月后,相信你能履行承诺把军械送过来的!”
“苏相公,这,这,这军械的银子怎么算?”
“放心,不会亏待你的,王大人那么大的产业还能少你的银子?”苏桓露出不喜之色说道。
“这么多军械,周家怕拿不出银子,仅一千副铁甲市价就要四万两,这.......”
还没等周启祖说完,苏桓笑道:“周员外,这是您家的事!您不会让王大人给您借银子去买吧?您只需拿到军械之后送到军寨里来,我和您货银两清!”
苏桓的一句话就把周启祖给顶了回去,周启祖露出一脸无助的神情看着苏桓正要说话。
苏桓说道:“如果周家人手不够,我乡兵可以派五百人协助周家去采购,来保障周家的安全!”
苏桓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周启祖还有什么话可说的?五百乡兵去周家,那是为了保护周家的安全吗?他还真不敢找王明来借银子来买军械。
周启祖眼睛提溜直转说道:“要是周家买来军械,乡兵不要该如何是好?”
“周员外!你这是把堂堂的王大人当什么人了?王大人是言而无信之人吗?城南外这一片产业都是我们王大人的,会少了你买军械的钱?还是那一句话,王大人要的军械自然是质量合格的,您要是以次充好,不给您银子难不成是王大人的错?”苏桓言辞凿凿,步步紧逼地说道。
周启祖自知没趣也不再辩驳什么,只能拱手作揖道:“苏相公,我周家定当竭尽全力帮乡兵物色好的军械,为江宁城的安宁尽一份力!”
“这就对了!周员外,有劳了!”苏桓说完抱拳,转身就走了。
整个泰山厅只剩下了周启祖如同一摊泥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苏桓回到城南,一五一十把王明走后的事情说了一遍,顺带把周启祖给他二百两银子的事也说了。王明很高兴,连夸苏桓会办事!让苏桓把银子拿着就当王明赏赐的了。
王明只需等周家明日送来五千两银子,一个月之后王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周启祖要军械。相信一个月的时间,梁超也能把周家和黄涛的事情能查出七七八八了。等拿到有利的证据之后,再请示知府拿人,端了所有周家和黄涛经营的窝点,彻底清除江宁城的黑暗势力!
扬州城西南边,大铜山十五里处。
姜龙带着三名骑哨和一名俘虏,带着六匹黑色的扬州瘦马一路向东狂奔,在他们身后大约三里处有一群响马仍在不舍地追逐。
此刻姜龙想死,他们此时已经身陷绝境了!六匹马是他们的战利品,而这些战利品严重拖慢了他们的奔驰的速度。并且姜龙的骑哨队员们的马匹从鸡冠山到铜山约两百里一路狂奔,然后在铜山疾驰追击马贼,马匹几乎没有得到休整过。人饿了不要紧,可以忍忍!马匹饿了,马就跑不动了,急需要停下来补给喂养和补水。
他们身后的两百马贼一路追击,地动山摇,气势汹汹!一直保持着追击之势,根本不想放过姜龙这一伙官军!马贼们以逸待劳,姜龙则是远道而来,没有来得及休整,人饥马乏。
袁尚看着这样的情形,马匹跑不了多久了,再跑下去马匹会跑死的!他转身看着身旁的姜龙,说道:“队长,怎么办?”
姜龙看了看胯下的马匹,马匹确实不能跑了!说道:“换马,把所有的负重全部搬到瘦马上,我们换马走,让我们的马轻装奔跑!”
众人听闻来了精神,忙着停下马来,开始解马匹上的负重,将万人敌,刀、火铳,水囊、米面、马吃的麦麸等有几十斤的负重全部解了下来。
可是当这些装备解下来之后,他们又遇到了新的难题!将这些装备装上瘦马之后,再骑上一个人,瘦马立刻站立不稳,马的身子左右摇晃,完全没法前行。
姜龙叹了一口气道:“扔了米面和麦麸,再试试!”
经过一番测试依旧不行,瘦马不肯走,跑不起来速度!经过这样一测试,骑哨队在原地耽误的时间太多了。眼看后面一队马贼马蹄轰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这种声音给人心理的压力是恐怖的。
被困在马匹上趴着的俘虏大笑一声道:“哈哈!你们别费心思了!你们逃不掉了!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一个都别想......”
“啪、啪!”周云上去就给趴在马上的俘虏两巴掌,扇得趴在马匹上的俘虏头冒金星。
袁尚看着姜龙说道:“队长,怎么办?”
姜龙看了看地形,看到前面三里地的一个小荒村,荒村里是没有人烟的。好在马鞍还没解下,他们只是转移了军械和粮草在瘦马身上。枣红马身上的负担轻了许多,姜龙说道:“去前面三里地的荒村,让马匹歇息,我们在荒村里借助工事展开作战!”
周云满脸大惊道:“就我们四个?”
姜龙看着众人神色惶恐,脸色平静道:“如今我们还有的选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