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员和特工的生活中,真实掺杂着谎言一同出现,这也增加了出戏的难度。 那些不愿出戏的人们无法摆脱掩饰和欺骗的诱惑,他们需要回到另一个角色当中,再次带上面具。
马克龙正式当选法国总统后,因相貌“酷似马克龙”而被称作其分身的小伙埃里奥该为自己的五年“任期”发愁了:埃里奥近日参加了法国间谍题材电视剧《传奇办公室》替身角色试镜,可惜最终落选。见惯了美剧和CIA,让我们换换口味,在这部以连“马克龙”也想出演的法剧,到底是部怎样的剧集?法国特工为题材的热门法剧中, 一窥法国情报工作内幕。
带你走进法国情报局
不无夸张地说,情报单位可能是国与国之间最重要的沟通管道之一:那些无法放在外交层面处理的敏感内幕,会交给情报机关,以极为柔和巧妙的方式相互试探。
不过,情报机关机制,归根到底和商业公司很相似:首先,情报工作需要专业团队的精密协作、衔接,因此,007般个人英雄主义的幻梦并不切实际。其次,一切行动皆可归结为凭借情报和人,完成有利可图买卖。想要达到目的,自然需要动用等价筹码。例如,是否动用军事力量为第三国服务,以换取被扣人质?与多方交涉时,细细斟酌如何泄露部分信息,以试探对方状况?请记住:这一系列的操作无关个人。机构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仅仅是这笔买卖是否值当。
情报机关需要什么人才?
据报道,法国境外安全总局(DGSE)想在2019年前招募600名新特工,局长甚至前往精英学府国立行政学院(ENA)寻找新鲜血液:特工必须“年轻、有高等文凭、熟悉电脑与互联网”、或具备特殊语言才能,譬如俄语、汉语(中文)、波斯语、韩语、阿拉伯语以及其方言等。另外,工程师、密码学、数字专家以及弹道学专家等也在招募范畴。
除了上述要求,性格特点显然是重要因素:大大咧咧、“头脑简单”的人通常无法适应这份需要反复揣摩的工作。相反,那些高智商、心思机敏又容易“疑神疑鬼”的人是最佳选择。不论工作还是生活,这些人愿一遍遍地回放和预想流程中各个环节,从中寻找可供咀嚼的蛛丝马迹。而不放过任何可疑细节的“被害妄想”特质,正是极佳的间谍职业素养。
每个人都是间谍?
情报机关的规定繁琐细致,不依不饶地纠缠着工作人员。例如,不可留下任何纸质、电子痕迹:在办公室中,每份文件都要被销毁或锁入密码柜。不可外带任何文件,清洁人员亦无权进入办公室;权限与职位等级严格对应,确保信息隔离:绝对不要回答问题。如果有同事问询,这说明他并不知晓情况。而不了解答案,意味着无权知晓。即使在法国,特工每次外出也一定要经过地下联络点,以甩掉可能的跟踪者。这些不近人情的规定有一个疯狂的前提——每人皆可能是间谍。
然而,一旦违背这些压抑却具有保护力的规定,特工就进入了一个威胁无所不在的世界,接受自己人和对方的双重考验。此时,他只能将真实心意掩藏地更深,以最阴暗的动机揣度他人,不动声色地处处设防。
特工的任务是什么?
特工的工作,是与锁定目标在特定场合下自然而然地接触,并完成获取情报、招募人员等任务。值得注意的是,间谍不仅要快速套取所需情报,还得与信源保持适当距离,确保雁过无痕(反例可参考《色,戒》)。即使在此过程中牵连到无辜和善的人,也要毫不留情地利用他们,冷漠地将其看作手段。
他/她会从组织得到协助:特工出发前,安全局会对其进行方方面面的培训,模拟真实战况:例如,在喝醉情况下接受审讯、被陌生人绑架虐待等。每个实地行动的特工还配有一个远途分析员,以沟通工作事宜并接受指令。当然,他们的对话会被录音存档。
值得一提的是,特工需要在外派地构筑真实生活:这不是短期的过渡生活,而是真正在那里扎根,实实在在地从事伪造身份配备的工作。相比之下,间谍工作倒像是副业:例如,巴黎政治学院毕业的男特工纪尧姆在短短一年内学习阿拉伯语并通过资格考试,并在叙利亚大马士革生活、任教;而综合理工学院的女特工玛丽娜在完成地震学学业后,考入了巴黎地球物理研究所,并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被前来法国考察的伊朗官员带往目的地德黑兰。
特工=演员+偷情者+说故事高手?
特工们和演员有不少相似之处:同演员一样,间谍不得不失去部分人身自由。所牵涉的利害轻重远远超出他能力负责范围,因此一切行动要交由上级定夺。此外,间谍各种各样的曾用名和演员饰演的角色名称一样,似乎只是多对一的代号。随着名字的消失,它所代表的回忆、生活也随之消失。
不过,在演员和特工的生活中,真实掺杂着谎言一同出现,这也大大增加了出戏的难度。那些不愿出戏的人们无法摆脱掩饰和欺骗的诱惑,他们甚至会急切地需要回到下一个角色当中,好再次带上面具。他们甚至可能产生一种幻觉:即使违反规则、没有完全摆脱过去生活,亦可游刃有余地解决麻烦。然而,违反规则即意味着失去保护 ,只能被疑惧摆布。
除了演员,间谍和偷情者也有几分相像:除了日常生活外,他们还为自己准备了一份隐藏的秘密生活。间谍工作使特工们逃避了原本生活中的焦虑,他们像专心致志玩玩具的小孩,把任务视作更高目标,合法地忽视了日常生活的杂音。
不过,特工们没有排练好的剧本、给定的片场,而是时刻身处变化多端、甚至死生悬于一线的战场:除了心思缜密的“小聪明”,镇定勇敢的品质才能让他们在高度紧张的关键时刻,全神贯注地不露胆怯慌张的迹象。
特工躲过他人怀疑目光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欺——骗过自己,也就说服了将信将疑的人。可笑的是,哪怕特工最后仍引起怀疑,对方给出的猜疑理由往往与真相相差甚远:指控者只能从自己的视角出发,以心中最忌惮介怀的理由,去揣度特工的动机,正所谓夏虫不可以语冰。
尽管情报机构吸收了大批才智卓绝的人物,但情报工作中始终不存在重大的、终极的胜利:这份工作有的,只是耗尽力气接连不断进行的一系列小买卖。说到这里,不知《传奇办公室》的间接宣传能否帮法国情报部门带来更多求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