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记忆(下)

我终于去了后栋教学楼,成为别的小朋友眼中的大哥哥,所以总是早早地去学校,享受这高光时刻,成绩也一直没落下来。

四到六年级都是同一个班主任,从当时的乡一中调回来的,也姓林,是我一个好朋友的父亲,对我也格外照顾,林老师教我们数学,兼任体育。林老师的数学课讲得很精彩,甚至会给我扩张一些初中的知识点。记得那时候讲到四边形和三角形,林老师为了让我们搞清楚,竟砍了许多小竹条,给我们一个人分了十几根。只是当时不在意这些小玩意,没多久就把老师的心血弄丢了。

四年级的教室是在后栋的一楼,姐姐读六年级,教室在六楼。当时总爱吃一毛钱的拉片,爬到六楼缠着姐姐给几毛钱买拉片。姐姐也没有钱,给不了我,但我一直在她们教室外面闹,姐姐没办法,向她的朋友借。多年后想起这画面,姐姐憋红了脸向别人借几毛钱,骂了好多回那时的自己真特么不是东西。

数学总比语文好,即使语文老师换了,是当时的校长,教得很好。但我总不上进,字也写得很差,小短文写下来像鬼画符。但有些同学,特别是女生,语感好,在这三年里把拼音补了上去。这几年想到这里也释然了,都是吃一样的饭菜,总有人轻而易举地胖起来。

五年级的时候,班里实行男女同桌制。我的同桌姓钟,不是本地人,住在她外婆家,也就顺带在这里上学。同桌是一个很文静的女生,笑起来会露一边虎牙。刚排好座位的时候,她就在桌子中间划了一条‘三八线’。但首先越过‘三八线’的竟是她,因为她数学不好,而林老师又喜欢在课堂上出题目让我们在本子上写答案,写不出来就留堂辅导。同桌怕留堂,不停地向我借橡皮,趁借橡皮之际,很体面地看到了我本子上的答案。而我也很大方,从不会掩盖自己的本子,大大方方地把它铺在桌面上,如何把身子靠着椅子往后仰。

后来,我的抽屉里总是时不时地多出一个煮玉米或是红薯,我没不好意思去吃,因为她总向我借橡皮,也倒心安理得。同桌在六年级下学期转了学,回了她的老家。往后的日子里,听到老狼的《同桌的你》,也会隐约记得那个跟我画了三八线,又总是向我借橡皮顺带抄我答案的女孩。

到了毕业季,教室也搬到了后栋的最顶楼。从走廊可以看到校外的一大片田野,总无暇顾及稻禾从绿油油到金灿灿,无暇顾及清风从田野里吹过来那扑面的稻香。大家都在努力学习,想考一个好的初中。但不曾想过的是,稻禾熟了,我们也毕业了。

有很多次在梦里回到我的故乡,回到我的小学,认认真真地把手放桌面上直着身子听课,无忧无虑地跳方格弹玻珠...梦醒后才知道,这一切都已结束在那个飘满稻香的六月。

注:南方的稻谷有两季,第一季在六月份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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