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没那么温柔

说起羊，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温柔，软弱可欺，听话的样子。以至于在农村有“男不要属鸡，女不要属羊。”说属羊的女子命苦，说白了就怕女子太柔弱容易被人欺负罢了。可属相只是记录年份而已，和人的性格脾气有啥关系？属羊的也有强势的，属虎的也有成病猫的。

其实羊，仅仅听声音，咩咩的好似温柔，其实哪有这么好说话。它的脾气就是那样急躁，咩咩叫唤，那只是温柔的表象。一言不合就会用头顶你，有时感觉还不如牛听话。农村养的最多的就是绵羊和山羊，一个主要是剪毛用，一个呢，就是肉用。当年家里养的是绵羊，而且还是圈养的。虽然是圈养，但每天也有“放风”的时候。傍晚放学回家，我还得负责牵着它去散散步，吃点草，看看风景。家里就一只羊，当然没法和北方草原上那羊群可比，那才是散养啊。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那羊群如同是天上的白云。草原也是空旷，羊儿们可以肆意奔跑着，追逐着。可我家的羊，就一只，也不能让它自己去溜达，那可要出事的。

在农村放羊一点也不轻松，一路上你手里的“缰绳”时刻得攥在手里拉紧了。有时你一不注意，羊就给你添堵。你走在田埂上，两边绿油油的麦苗，秧苗，那远远看去和草儿也没啥差别，人如此，羊更是如此。看到麦田，那一望无际的绿色，那不是草原吗？趁你不注意，它就如脱缰的野马，一头扎进去狠命啃食。它吃舒服了，你就有麻烦了。你还没到家，村里早就有人上你家告状，说你放任羊吃了他家的麦子、秧苗。

所以放羊没有想象中好玩，你只能把羊拉到河岸边的荒地，把缰绳钉在地上，或者绑在树上。让它在这“一亩三分地”吃点草啊。你自己呢？也不能闲着，得割草回家喂家里的其他牲口。当年家里还养着猪和兔子呢。所以你就在羊旁边，眼睛时刻盯着羊，自己在附近打猪草。绵羊有时真的很讨厌，远远比牛还倔。吃点东西也是三心二意，好高骛远。看着地上的青草，它也不会啃食干净，就想吃点“山珍海味”，能吃那一大片一大片，就像人们吃大餐那样。零星的几颗草儿，它不感兴趣。往往趁你不注意，就会挣脱缰绳跑到大地里去享受它的盛宴。我小时候也不知道被挨骂多少回，以至于让我放羊，我就是一百个不乐意，我讨厌绵羊！羊，不受人待见还因为它身上的气味，那个腥膻的臭味着实讨厌。毕竟是圈养，那羊毛也不是想象的白色，哪有那么纯洁，而是有点黄不拉几带点灰色，真的难看。每年夏初剪羊毛，剪下的羊毛还得清洗，真是费劲。剪完羊毛的绵羊，那真的是“减肥”成功的典范，原来蓬蓬松松的大只，如今真的成了小绵羊，相差也太大。因为是剪毛用，一般一只羊可以养好几年。

绵羊基本没有胡子，怪不得人们只会说山羊胡子，从来不说绵羊胡子。山羊的胡子随着年龄增大，胡子渐渐变长变黄，山羊胡子真的很形象。山羊家里没有养过，小时候在亲戚家见过。放羊，还是放山羊好玩。小孩子如果和山羊关系好，它可以背你走一段也未可知。当年的小伙伴就可以骑着自家的羊外出放羊，它还特别认人，只对一个人开放，别人没有这福利，它自己就成了某人的”专车”。山羊吃草也不讲究，一路走过去它如同是推土机，能把地面上的草啃食得干干净净，连草根也可以翻出来吃了。它的门牙比绵羊厉害多了。

说起羊，不能不说羊肉，无论是冬至吃羊，还是大伏天吃羊。羊肉确实是好东西，大补元气。羊肉当然也是山羊肉好吃，肉结实，膻味也比绵羊轻许多。上海出名的崇明羊肉、七宝羊肉，都是当地的白山羊。如今七宝老街的羊肉已经不正宗，那么多卖羊肉的，七宝附近哪里还有农田，也没有人养羊。曾经每逢冬至都去那老店（七宝老街只有一家是本地人开的，在老街书场边上）买些回家打打牙祭，虽然是老店，但那味道也不如以前了。

2020.3.26晨间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