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

第一章:为什么是我

从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觉得我有点神经兮兮的。

我有四个兄弟姐妹,我排行第三,而且也是最不得宠的一个。

我是源梦悬。

妈妈曾在我小时候解释过我的名字。

她说:“梦悬,你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有一个悬字吗?“我舔着棒棒糖,对着妈妈直摇头表示我不知道。

妈妈用近乎很泄气的语气对我说:“因为在我生你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说你以后会遇到很多不可思议,而且上辈子是被鬼差驱出的鬼胎。我醒了之后,觉得这个梦很悬。第二天生你的时候,我差点因为难产而死掉,我突然想起那个梦,于是我就帮你改了梦悬这个名字。”

后来我才想起来,怪不得我的名字和姐姐弟弟们一点也对不上号。

很小的时候,我就习惯性的被姐姐们欺负,爸妈从来都不会说是姐姐们欺负我是不对的。

爸爸妈妈的工作都很忙,爸爸是律师,不过不是公义的律师,他只不过是帮有钱人打官司,绝对是看钱为主子的一个大肥头。他时常对我们几个姐妹们说:做人要狠,不狠会被人整死的。于是姐姐们都是天生的霸道人,而我不是的,我一直处于那种安安稳稳过生活的人。

妈妈是解剖专家。她每天都会往那些消毒药水很浓的医院跑去,每天都会为新的实习解剖生而去教他们。以前我不明白什么是解剖,后来听我姐姐说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姐姐是这样解释给我听的:“妈妈会拿着她的小刀子一刀一刀切下你的肉,然后放在盘子里,用来喂猫吃。”那时候,我听了之后我就觉得妈妈绝对是怪人。然后,每次看到妈妈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我看到她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切肉的时候,我就想起姐姐说妈妈的事情,于是,妈妈有时候做了炖肉,我也不会吃一口,因为我觉得那是妈妈从人身上切下来的肉用来做饭。每次妈妈夹肉给我吃我都很抗拒,而她就绷着脸对我说:“这孩子,肉都不吃,瘦不拉几的,人家以为我虐待你,臭丫头。一生下来就想气死我。”

在我还是五岁大的时候,我们姐妹几人围在一起,说他们的事迹。大姐源兮张起那张大嘴巴说:“我啊,在还是两岁大的时候,爸爸总带着我去超市买好吃的,我要什么就有什么,那时候我买了一个娃娃,那个娃娃会哭,我非常喜欢这个娃娃,于是晚上的时候总拿它玩,一拍就会哭,爸妈以为我怎么了,马上过来,然后我笑咯咯地说是小娃娃哭了,然后爸爸妈妈疼爱的把我抱到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睡。”看着大姐那副妆容,她是有多享受爸妈的疼爱,那一年,她13岁。

二姐源楚长的最清新可人,可是却有一颗非常肮脏的心。她最经常欺负我,小时候,每次爸妈不在家,她就会把我最爱喝的牛奶倒到我的床单上,然后我不知道我一躺在睡床上我就觉得黏黏的,后来闻了一闻,原来是二姐干的好事,于是我告诉妈妈听,妈妈责问二姐,二姐就会用水汪汪的眼睛对着妈妈是说:“妈妈,不关我的事啊,是梦悬她自己在床上喝牛奶,搞得湿漉漉的,我每天晚上都看见她拿着牛奶喝。”然后,妈妈就会相信二姐,然后骂了我一顿。二姐笑呵呵的说她小时候怎么欺负我,那一年,她11岁。

弟弟在我8岁那一年出生了。他的出生,爸妈都非常高兴,于是就大摆宴席。请亲戚,请很多朋友。弟弟叫源杰。他一出生,就万千宠爱在一身,他从小到大,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好的。

在弟弟还是宝宝的时候,爸妈整天都带着弟弟去亲戚家,总是夸他有多好看,有多可爱。亲戚们一看到他,总会买好多好吃的给弟弟,好像他就是天生的霸王一样。而我,却不太喜欢这个弟弟。总觉得他很奇怪,他额头上有一个胎记,粉红粉红的,看起来浑身不舒服。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看起来觉得而已。

今天的自己,站在阳台上自己回忆自己的家,总觉得那个家好像不是我似的。如今的我早已经出来工作。

自己租了一间小小的房间,看起来确实比家里差多了,可是总体来看还是比家里舒服好多,二姐又要我应该回趟家了。我在想,是不是该回趟家了。几年了,都没有回过家一次。至从爸妈在我们成年之后,爸爸就帮一个奸杀一个少女的一个暴发户打赢官司之后,就有了一笔一亿的钱财。然后他就拿着那些钱带着我们去了美国拉斯维加斯定居,他说我们应该逃亡到远一点的地方。因为这样就不怕会被人报复。

听说,爸爸在帮那个暴发户打完官司不久,那个暴发户在夜场遭人家杀害了,是被受害者的家属给杀害的。原来受害者家庭的姥爷是有强大黑道背景的。而他们就是想找到我爸爸,所以在爸爸收到那些信息之后就马上逃亡了。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乡北京。而爸妈还是在拉斯维加斯。

长大之后,我总觉得自己很沉默寡言。从来都不跟别人多说一句话,以至于到现在我都没有男朋友。大姐已经嫁人了,她嫁给了一个福建的富商。听说有很多煤矿。

大姐也生了3个孩子,不过三个都是女儿,而那个富商总喜欢男孩,所以现在大姐还是很努力的造人之中。而我倒是觉得,一个女人如果只是为了讨好老公而忘了自己,她是愚蠢的。吃力不讨好,大姐尽干这样的事情。

二姐现在是一间酒吧的老板,她从小时候就是那种很野性的人。只是不知道她会干这种更野性的东西。她会时常打电话给我,不知道怎么的,长大了之后就觉得和她的关系好了,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我们都在上海工作。

弟弟还在读大学,可是他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尽找我们的麻烦,他在北京读大学。每个星期都给我们打个电话说要钱。又一次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对着电话里头的他大嚷:“你是干嘛的?你用爸妈的钱去读大学,可是你每个星期都问我们要钱你到底拿那些钱干嘛去了?”他无关痛痒的对我说:“我要拿这些钱给我的女朋友堕胎。这样行了没有?爸妈寄给我的钱根本就不够我生活啊,才一万多一个月。”当时我听了之后我就真的很想过去狠狠地扇他。

今天都在公司加班了。

电话铃声响。

“喂?”我很不耐烦的接了这个电话,这个电话又是那个好弟弟打来的。

“姐,这次你一定要借我钱,我跟我上次那个女朋友分手,可是她让我给她分手费,如果不给她就会找人杀了我。”我听到的是那里急促的声音和滴水声。

“你找个借口也要找的好听一点吧,别找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借口好吗?这次我是不会给的了,你已经从我身上拿了不止几万的钱了。”我很不屑的对这位弟弟说。

“可是这次是真的啊。”

我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后,我只能叹气,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而我为什么有这样的家庭。我一直都觉得我对这个家庭是毫无感情的。我知道,我的心里那份归家心也不是太强烈。如果不是二姐让我回去我想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出去的。

我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如果不是公司的时钟敲到第十一下我想我还是继续加班下去的。没办法,公司现在在内部升职一个总监位置,我的职业是策划人。电影策划人,做这份工作我觉得还不是我的钟情。我还是想做总监这个位置,如果这次我可以升职,那我的位置就稳稳当当了。最近的工作都一大堆一大堆,很多电影都密集型的堆积在我的面前,可是为了让老板知道我是一位有能力升上这个职位的人,我就不断努力着。

手机响了。

又是那个弟弟的电话。

“喂?”我的声音早已经懒散了许多。

“姐姐,姐姐,现在你开心了吧,我真的被杀了。呵呵..”那头传来弟弟的冷笑。

我不知道他开什么玩笑,非要那么晚搞这种东西来吓唬我让我给钱给他。

“源杰,别跟我玩这个东西,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玩什么半夜凶铃的,我不管你了,要拿钱自己找爸妈去要。”我大声呵斥。

那头挂了电话。

这个弟弟,少烦我一次我已经觉得他是乖孩子了。

我拿着包包准备下班,手机又响了。

“喂?二姐,找我干什么?“

“梦悬,你知道吗?弟弟今天晚上去酒吧喝酒的时候被一大帮人拉到后巷那里,然后被打死了,现在警察已经通知爸妈了,现在警察在现场,他三个小时前被人发现的,在COOL BOY酒吧,你快点过来吧,我已经在现场了。”

我挂了电话。

不知怎的,我的手心里冒汗。

那刚刚弟弟还打过电话来,才20分钟前,二姐说他已经是3个小时前发现弟弟被害,那刚才那个电话是恶作剧吗?应该不会吧。

我心里起了很多问号。

我截了一辆的士飞奔到现场。

我看到大批大批的警察在那里站着,看到很多人。巷子都被他们塞住了。

我找到了二姐。

“姐,你来了多久了?”

“我才刚过来没多久,爸妈赶回来了。警察在收集证据还有清理现场。听警察说,弟弟是最后一个打电话给你的人,在今天下午的18点。是不是,梦悬?”

“姐,我坦白告诉你吧,是的,他那时候问我要钱我没有给他,可是在半个小时之前他有给我电话的啊。”我的心很不安。

“这不可能吧。”二姐的眼光很疑惑。

“是啊,你看我刚才的来电显示。”我把手机递过去给二姐看。

手机上面赤裸裸的印着我弟弟的名字。

二姐觉得不可思议,时间真的像我说的那么吻合。

“我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爸妈?”二姐说。

“必须告诉他们。”我在想,如果爸妈知道他们的心肝宝贝就这样离去,他们的痛苦是有多少?其实在我心里,我倒没有什么感觉,奇怪的只是那一通电话,我也没有想过如果爸妈知道弟弟离去的消息会怎么样,我会怎样去安慰他们。

二姐打通了爸爸的电话。

“喂,爸,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你听到后别激动。是这样的,弟弟….弟弟他被人杀害了。”二姐的话语明显带着哭腔。其实我的心里在想,其实我是有多想这位弟弟消失,少了他,事情就没那么复杂。

二姐聊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爸妈说什么了?”我问。

“爸妈哭了,他们说明天尽快赶过来这边处理弟弟的后事。”二姐的眼圈红红的。

“回家吧,我们都累了,有什么事明天等爸妈过来再说吧。”我说。

我截了一部出租车,拖着疲惫的身子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到了。”那司机叫醒了我。

我睁开蒙松的眼睛,打开钱包给钱的时候,忽然,我感觉到一股寒意。

我轻轻抬起头,发现有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那个人的背影好像是弟弟。

突然,那个人转过头,咯咯的笑了一声,我扔下了100块给那个司机,吓得连忙开车门下了车。

我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应该是我自己心里作怪,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我按了电梯的门,进到电梯里面的时候我觉得稍微平静了些。

电梯的灯光一闪一闪,格外刺眼。

电梯里安静的可怕,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在我耳边忽然响起这个声音。

我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暴着青筋,放在我的肩膀上。

“就因为你不借钱给我,我才会被人杀害的,你一生下来就是一个怪胎。”那声音很沙哑,一瞬间,我忽然感到一阵窒息,晕了过去。

当我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二姐。

“二姐,我现在在哪里?”我感觉得到自己非常的疲惫。

“你在医院里呢,你自己晕倒在电梯里都不知道吗?幸好有人发现你,然后把你送到医院了,不然你今天晚上必须要在那里过一晚上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我听到一个声音我就晕倒了。“

“是你自己精神过于紧张了,别想太多啦,好了,我先回去了,不然明天我没精神上班,你自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说完后,二姐就提着她的包包走了。

可能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吧。

觉得口有点干,穿好鞋子到医院外面的及时便利店那里。

及时店铺里没几个人,我看了看手表,都凌晨两点了。

我在货架里挑了一包饼干,拿到收银台前结账的时候发现我弟站在收银员旁边。

我脸色苍白,我弟在对着我笑,还把血淋淋的双手伸了过来。

“小姐,小姐?”收银员在我面前挥挥手。

“你别找我了好吗?我不过是没给钱你还债你也不至于总是缠着我啊!”

“小姐,你没事吧?”

我突然缓过神来,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不好意思,总共多少钱?”

“总共20块。”貌似收银员也觉得我很奇怪,因为他的视线未从我的身上离开过。

我付了钱之后,就走了。

我回到医院里,准备搭电梯的时候,门开了。

里面站了一个人,不过很奇怪,他没从电梯里出来,而是低着头站在角落。

不过我也没在意。

进去电梯之后,我的手机响了。

“喂,二姐,有什么事吗?”我问。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

我挂了电话。

我按了楼层,电梯一直不动,可是,门却关着。

我觉得不对劲了,开始猛按那个开门键,可是门迟迟不打开。当我想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的时候,手机却显示没信号。

我在想,这一系列的怪事,为什么冲着我而来。

忽然,头上湿漉漉的,我摸了一下头,手上一大片红,那是血。

我抬头,看到逝去的弟弟倒挂在顶上,瞪大那只早已经没了黑眼珠的眼睛,脸上划满了一条条刀痕,很深,已经看到骨头了。

“姐,这就是我逝去时的模样,如果不是你那时候不乐意借钱给我去摆平,我不会那么惨,”

我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一年了。

我靠在一个小窗前,哼着小歌曲,看着外面的景色,我笑了一笑。手里拿着很多花,打算放在花瓶里。

“医生,我妹妹现在这个情况,治愈的可能有多少?”

“这个不好说,毕竟她根本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哎,我可怜的妹妹。”

原来,那一切的怪事都是源梦悬自己想出来的。她在两年前因为被男朋友骗去了一大笔钱,然后又被公司解雇,受到刺激之下开始分不清现实,开始胡乱猜测别人的想法,甚至去伤害别人。其实,她的弟弟还在世。

“人生,往往就是出于现实与幻想之中,在这个世界中,所有人都是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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