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一个“烧火丫头”的逆袭之路

读完陈彦老师2019年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主角》，被忆秦娥深深感动，虽然她只是一个“烧火丫头”，但她却成为了一代秦腔名伶，她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易招弟刚开始只是一个农村放羊娃，10岁跟着她舅胡三元进了剧团，她舅给她改名易青娥。正所谓成也她舅，败也她舅。易青娥本来在剧团已经算是一个演员了。但却三番两次因为她舅而受牵连，还变成了一个“烧火丫头”。

虽然做“烧火丫头”是一件坏事，但她却因此得到了忠孝仁义四位老艺人的栽培。在宁州剧团的老戏开排时，忠孝仁义四位老艺人也给她安排了戏。但是她却在后台打瞌睡，把人生中的第一场戏给彻底失误了。

后来易青娥得到了苟存忠老师的激励，开始疯狂学戏，每天早上边烧火边练功，苟存忠给易青娥教的第一折戏，叫《打焦赞》。这是出于两个原因。一来这是个武戏。演员‘破蒙戏’，最好都是武戏，能用上功。不管将来唱文、唱武的，拿武功打底子，都没坏处。好演员，必须从武戏‘破蒙’。二来《打焦赞》的杨排风，是个烧火丫头出身。易青娥了解烧火丫头的禀性，容易把握角色。没想到易青娥拒绝演“烧火丫头”，她想要学白娘子，而白娘子是文武兼备的戏，她唱戏还没‘破蒙’，不可能担起白娘子的角色了。现在是把基础打牢。易青娥用三个月的业余时间，学了一套上场、下场棍花。苟老师对易青娥学戏的感觉，给了九个字：能吃苦，理解差，进戏慢。但他又补了九个字：记得牢，练习勤，戏扎实。总体感觉，还给了三个字：乖、笨、实。

后来苟存忠老师让易青娥把他教过的戏走了一遍，结果惊呆了忠孝仁义四位老艺人。他们都情不自禁地鼓了掌。很快，剧团下乡，易青娥就跟着炊事班先走了。易青娥是跟剧团第一次下乡。朱继儒当时就让裘存义悄悄把易青娥的《打焦赞》，给人家透了风。地方拿事的，立马就要这折戏了。这样，易青娥的《打焦赞》，就在一个乡村土台子上，把相亮了。易青娥第一次演出的妆，是胡彩香和米兰两个人给化的。苟老师让她包大头。这是旦角化妆最重要的部分。旦角当把脸化好后，才仅仅是完成了化妆的一部分。而更重要的，是把整个头发都要包起来。包头用的是黑纱网，有一两丈长，拿水闷湿后，在头上可以捆扎好多圈的。头是真的勒得太紧了，还没到上场的时候，易青娥就在后台吐了两次。

易青娥撑着，忍着。她觉得有今天的机会太不容易了。她必须撑下来，为那些支持他的人撑下来。当然，更是为自己撑下来。在出场以前，易青娥还觉得头痛欲裂。可一登场，易秦娥心里想的就是老师教的戏路，就是开打，就是亮相。除此以外，易青娥几乎啥都不知道了。

易青娥再一次上场了。由于苟老师不断地给她树立信心，她就越演越轻松，越演越顽皮了。第一个回合，她特别紧张，还感觉不到武乐队乱搅戏。第二个回合轻松下来，就明显感到，郝大锤的鼓点是不停地在出错。如果照他的套路，戏几乎走不下去。她就按苟老师说的，完全照平常排练的路数朝下演。

戏终于演完了。当易青娥走完最后一定动作，被焦赞、孟良拉着到台前谢幕时，她感到浑身都在哗哗颤抖着。她听到了掌声，听到了叫好声，有些还是来自侧台的同学、老师。可她已经支撑不住了。她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得随时都要出溜下去了。刚进后台，果然就栽倒了。胡彩香和米兰一把将她抱住。苟存忠立即给她松了水纱、提眉带。宋师赶快把一碗水递到了她嘴边。她看见，廖耀辉也在一旁执着水壶。这天晚上，易青娥感受到了一个主角非凡的苦累，甚至是生命的极端绞痛。但也体验到了一个主角，被人围绕与重视的快慰。这么多人关注着自己，心疼着自己，那种感觉，她还从来没有体味过。她觉得，脑壳即使勒得再痛些，也是值得的。

他们还是继续给易青娥把《杨排风》整本戏排出来，《杨排风》不仅有好多武戏，而且还有好多唱腔。这些唱，先由苟存忠老师教套路。苟老师年龄大了唱得有戏味儿，但缺气力。苟老师要易青娥跟着胡彩香学。让胡彩香把杨排风的唱腔，再做些细腻的处理。

没多久，黄主任突然被调走了，朱继儒团长一上任，先开会决定了五件大事。将《杨排风》立即纳入全团工作安排。把易青娥从炊事班，临时调到演员训练班工作。易青娥就算又回到了演员训练班。易青娥完全投入到《杨排风》的排练了。让她舅回来敲《杨排风》，其余的戏，还是人家郝大锤敲。第二天一早，她舅胡三元就夹着板鼓、牙子、鼓槌，回团敲戏了。《杨排风》演出的时候易青她娘、姐姐、弟弟过来了。自己十一岁出门，转眼已是六年多了。也该让家里人看看自己的出息了。《杨排风》演出很成功，戏越演越火了，易青娥还得到了书记的重视。

从易青娥身上我们能看到坚持，她是一个愿意坚持下苦功夫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愿意下苦功夫的人很多，但是能坚持下苦功夫的人却很少。在日常生活中，不管我们做什么，只要能坚持，终究会有效果。

作家格拉德威尔在《异类》一书中提出10000小时定律：“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10000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的必要条件。”易青娥就是这样，每天都在练功，哪怕再苦再累，她都依然坚持。

如果我们要成为某领域的专家，也是需要10000小时的，大概5年。这5年能不能坚持下来呢？这其中变数太多，不管什么情况都可能让你放弃坚持。我曾尝试过，每天日更，坚持了快一年，结果还是断更了。这让我想起作家冯尘说过的一句话：“成功的道路并不拥挤，因为坚持的人并不多。在别人放弃的时候，你依然在坚持，那你就成功了。”

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忆秦娥比其他人更愿意坚持下苦功夫，每天练习基本功，不断精进自己的核心技能，所以才能成为一代秦腔名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