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14

《爱丽丝漫游仙境》始末

刘易斯·卡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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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5

从牛津划船去戈斯托的路上，这位原名查尔斯·道奇森的数学家想取悦朋友哈里·林德尔的妹妹们，便编出了这样一个故事，里面有个异想天开的世界和叫作“爱丽丝”的主人公。毫无疑问，卡罗尔是因为迷恋游船上只有十岁的小爱丽丝·林德尔，才给主角取了这个名字。历史学家马丁·加德纳（Martin Gardner）在《注解版爱丽丝》（The Annotated Alice）中写道：“无数迷人的小女孩（今天的我们只需要看看老照片，就知道她们很迷人）从卡罗尔的生命中匆匆掠过，但没有一个能取代他的初恋，爱丽丝·林德尔。”“在认识你之后，我交过很多小朋友，”爱丽丝结婚以后，卡罗尔给她写信，“但跟你比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爱丽丝不仅成为这个故事雏形的灵感，还让卡罗尔将其改进发展，没有停留在一次性的游戏之作上。她和姐妹们不屈不挠地缠着卡罗尔，让他多讲一些爱丽丝的故事，最后，爱丽丝还要求卡罗尔把那些故事都写下来。卡罗尔乖乖听话，对故事加以补充改写，成为一份手稿，并在1864年的圣诞节将手稿呈送给爱丽丝。当时的书名叫《爱丽丝地下历险记》（Alice’s Adventures Under Ground）。把书稿拿去出版之前，卡罗尔定下了《爱丽丝漫游仙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这个最终的书名，又增加了疯帽子下午茶的场景，还新创造了柴郡猫这个角色。

柴郡猫的来历也能追溯到林德尔一家身上。它住的那棵大树据说就在牛津郡基督教会学院林德尔家的后面。林德尔还有进一步的影响：睡鼠故事里的三姐妹，巧妙地化用了林德尔三姐妹的名字。

当然，卡罗尔也在故事中加入了自己的一些经历。他是个很保守的数学家，拒绝接受这个领域的新思想和新进展，有些人认为，他对非传统主义者的厌恶也影响了他的写作。“当时数学界最大的进展之一……是由爱尔兰数学家威廉·汉密尔顿引领的。”2010年，《数学人·周末版》（Weekend Edition Math Guy）的撰稿人基斯·德福林（Keith Devlin）在接受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的采访时说。“卡罗尔不待见汉密尔顿做的事情，后者在研究一种新算法——四元数法。四元数法重视的是数字，但不解决数数的问题，而是要帮助人们理解数字的循环。在维多利亚时代，汉密尔顿自己在做这个研究的时候，试着通过物理原理去理解自己的新算法。他说，这些数字中包含的四元，其中一元必须是时间。因此，时间以一种无法说清但无可避免的形式，和这些新的数字绑在了一起。汉密尔顿的意思是，如果你把时间这个参数排除在这些新数字之外，那么这些数字就会一直在周围循环，哪儿也去不了。就像疯狂茶会上那些角色，一直转啊转，绕着桌子转啊转。”如果这样来解读书中的疯狂茶会，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时间（这个角色）的缺席，导致了这种持续的旋转。德福林继续道：“其实，疯帽子和三月兔想把睡鼠塞进茶壶的时候，就是想以某种方式逃离这种复杂状况，也就是说再甩掉一个参数，这样生活又能回归正常。”故事强调身量大小上的不同，这也来源于卡罗尔的个人生活经历：他患有一种神经障碍症，现在被称为“爱丽丝漫游仙境综合征”。症状是发病者眼睛看到的事物大小会发生扭曲，比实际的尺寸要么更大，要么更小。

“我已经厌倦了做漫游仙境的爱丽丝。听起来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是的。但我真的厌倦了。”

不过，这一切如果没有爱丽丝的积极推进，都不可能成为现实。1932年，哥伦比亚大学邀请爱丽丝·林德尔到纽约参加纪念刘易斯·卡罗尔诞辰一百周年的茶话会（卡罗尔已经去世多年）。林德尔的儿子恳求八十岁的母亲去参加，结果母亲给出了那句著名的回复：“但是，亲爱的，我已经厌倦了做漫游仙境的爱丽丝。听起来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是的。但我真的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