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厂恋爱往事(第47章)

        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有一个魔鬼。这个魔鬼和你一起从无到有,经历了你所经历过的一切,它不吃饭、不睡觉、不做任何事情,只是通过你的眼睛,洞悉这个世界。渐渐地,它和你一起成长起来,成为了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也许你认为它无法控制你自己,因为你觉得你自己有人格、有尊严、有想法,因为你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但它从不反驳,只是在不经意间突然给予你致命一击。而你,甚至一无所知,依然暗自得意。这个魔鬼,有另一个别名,叫做个人价值观,这个名字太深奥、太哲学。

        譬如我,中学的时候最讨厌学的就是政治课,什么马克思列宁主义、什么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我都觉得统统只是狗屁,而已。然而它经历了你的一切,许多你所不屑、你所反感、甚至你所厌恶的东西,潜移默化的时候,就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最终成为了你,于是你就成为了这个魔鬼。

        我把电脑桌放在靠近床的地方,把电脑安装完毕,通上电,熟悉的蓝天白云画面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却突然发现,没有网络。这个世界怎么可以没有网络呢?我打电话给房东,得知确实没有安装,如果需要安装,老阿姨说必须我一次性付清所有的宽带费用,其它的她可以协助去办理。

        我无奈地挂断电话,时间已经六点多了,肚子咕咕叫起来,饿了。我出门,在小区门口的杂货店买了一包康师傅牛肉面,重又回到房间,拿电水壶烧起水。天渐渐暗下来,我看着窗外,都是些附近的土著居民,我甚至能听见他们用着浦东本地方言说着话。水开了,我把泡面打开,把乱七八糟的调料放进去,滚烫的水倒进碗面,脱水蔬菜慢慢膨胀起来,仿佛孕妇的肚子。

        我呼啦呼啦吃起来,吃的自己满头大汗,我看着衣橱镜子里面的自己,傻傻地笑起来,空气诡异的很,却异常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吃完泡面,我打开电脑,虽然没有网络,但有我下载的一些美剧,其中有一部叫做《黑道家族》,陆陆续续看了几集,也曾经上网查询过,知道是部好片,也很想坚持看完,只是心却一直很浮躁,无法定下心来细细品赏。

        此时此刻,倒正好是个机会。这是一部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激情镜头的美剧,但透过表象,我知道编剧想要表达的意境远远要超越这些内容。我躺在床上看,看着看着觉得有点困了,眼睛慢慢合起来,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迷迷糊糊中我以为是高妹打来的电话,看了看手机,发现竟然是表弟,他怎么打给我了?

        我接起电话,表弟告诉我酒吧八号开始正式营业。我口是心非地说:“恭喜啊,做老板了。”表弟说:“以后有空你就带朋友过来,给你打折扣。”表弟也不客气,说:“我把地址发短消息给你。”又嘱咐我开张那天一定要过来捧场。我说:“八号开始上班了呀。”表弟说:“没事,这样吧,那天我反正要来接阿拉女朋友去酒吧,一起搭车过去。”

        挂断电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从来没有机会和人事妹妹同在一辆小车里面,现在有机会了,可她却偏偏是别人的女朋友,而这个别人,又正是我的表弟,这一切仿佛梦一样,只会出现在电影里吧。已经没有心思看美剧了,我把片子关了,看着窗外的路灯,不知不觉拨通了高妹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接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高妹爽朗的笑声已经传到我的耳膜,只听见她媚媚地说:“呦,帅哥,怎么打电话给我了。”

        我一时语塞,片刻才反应过来,我说:“没什么,问一下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高妹反问:“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过来。”我嘿嘿冷笑,那你现在过来吗?高妹骂道:“你个臭流氓。”我扑哧一下,说:“我开玩笑的,想你也不可能过来。”高妹咯咯咯止不住的笑。我说:“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明天你睡个懒觉,中午就过来吧,一起吃午饭。”

        电话另一头没有声音,难道高妹在犹豫吗?良久,高妹说:“好吧,我过来陪你吃饭。”突然又问:“我这样是不是和你太那个啦,对不起余似兰了呀。”我说:“你乱想什么,我们只是朋友。”高妹说:“那将来我反正不管了,今后你自己做好解释工作!”我嗯啊应付着,高妹说:“那我早点过来,我不想在外面吃,就在你家随便做点吧。”我说:“没问题呀,我们9点在超市见面,在我这吃饭就要先买点锅碗条盘什么的,还有佐料,我可是一穷二白三光棍的人。”

        就这样和高妹东扯西聊了一会,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终于让我暂时摆脱了些许孤独。就这样一直讲到手机要没电了,才依依不舍的切断了电话。于是整个房间又重新归于平静,只是整个人还依然沉浸在刚才的快乐中,也就不觉得什么孤独了。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环境,却因为某一件事或某一个人,一切都不同了。

        房间有些闷热,我把衣服脱光走到浴室,打开莲蓬头,水哗哗的往下流,落在瓷砖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我仰起头,让水流从我的头顶往下冲,觉得好不自在。我哼起歌来,虽然没有曲调没有节奏,但我把所有喜欢的歌曲的高潮部分连接在一起,竟然也有模有样,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能大声歌唱那么难听的歌曲,不用担心别人的想法。

        洗完澡,我用大大的浴巾包住身体,踩着拖鞋直接走回房间,浴巾把身上的水珠吸干,我把浴巾往一旁一放,横躺在床上,没穿背心,没穿袜子,也没穿内裤,我就这么全身光秃秃的躺着,安静的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原来这就是自由的好处,可以在房子里面裸奔。

        突然有了邪念,电脑虽然还不能上网,但是隐藏盘还在,体内的热情膨胀起来,不由自主的打开电脑机箱。我斜靠在床上······

        原来这就是自由,我仿佛抓住了人生的真谛。

        我翻了个身,慢慢的,我睡着了。  “咚咚咚,咚咚”,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我勉强睁开双眼,发觉才7点半,心里觉得有些郁闷,嚷嚷道:“是谁呀。”“咚咚咚”又是三声,我清醒了一些,说:“等一下,马上来。”我找出内衣裤穿好,再套上一条睡裤,突然想到了写什么,看看地面,干干的没什么异样,想是早就干涸了,只是总觉得有几个精斑还在那里。

        我打开门,是高妹。我揉了揉眼睛,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约好九点在超市碰头吗?”

        高妹大大咧咧走进屋来,边走边问:“你还没起床呀。”我说:“急什么,时间还早呢。”高妹说:“我如果不来叫你,天知道你是不是会睡到中午。”我嘿嘿地笑,说,:“你随便坐,我去厕所。”高妹“嗯”了一声往房间走。我关上门撒尿,突然惊醒,想到电脑还开着,隐藏文件夹还没关掉。

        撒完尿,我来不及甩几下,急忙赶回房间,看见高妹果然在摆弄我的电脑。我走过去,看到桌面上并没有文件夹,心想难道昨晚我迷糊间关掉了窗口吗?心里稍稍放下心。高妹见我来了,一脸坏笑,骂道:“你这个流氓。”

        我无辜地说:“你大清早赶过来,是特地骂我的吗?”高妹说:“你电脑里面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电影,下流。”我辩解道:“哪有啊,你眼睛看花了吧?”高妹说:“你别甩赖皮,我刚关掉。”边说点击鼠标,却再也找不到什么。我心想,隐藏属性果然有效果,对付对电脑不熟悉的人还是大有好处。于是挺直身板说:“怎么样,有还是没有,自己看花了眼睛。”

        高妹没办法,垂头丧气地说:“你动过手脚了。”我哈哈大笑,反问她:“我动过电脑吗?”高妹不依不饶,冷嘲热讽:“成年人嘛,看看很正常的呀,我又不是没看过。”我好奇地说:“哦?”高妹说:“那你打开就知道了。”我才不上当,说:“我没片子怎么打开。”

        高妹见我没掉到圈套里,只得放弃寻找。高妹说:“你请我吃早饭。”我说:“好好好,算我欠你的,你是我老祖宗。”于是我让高妹自己玩会连连看,独自去卫生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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