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九卦 感谢您的阅读
作品以一种大开大阖的结构,急管繁弦的叙事,把小人物的爱情故事隐匿于大家族的命运沉浮,历史中的人物,祖辈的爱情,交织融合,桴鼓相应。——白烨
看到这本书,应该算是一个意外,一个朋友手上正好有别人多送的几本。于是,我才有幸可以一窥其全貌。
《祖先的爱情》是作者陆源以木匠刘哥四与军阀千金的私生女刘瑛的爱情故事作为主线的一部小说。对于这本书,争议其实很多,许多人用它来对比经典巨作《百年孤独》,也有读者觉得它不提也罢。
本书的故事背景发生在民国,一个民族动荡的特殊时期,地处南方的一个省份,以一个大家族为切入点,将那个时期里,一个大家族几代人的爱恨情仇用超写实的细节描写,悄无声息的融入到恢弘而厚重的历史进程之中。
争议最多的开篇部分
我们先看看《祖先的爱情》与《百年孤独》都是怎么开头的:
"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初看这个段落,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神奇,但是,我们仔细思考一会儿,就会发现简单的一句叙事表述,隐藏了"现在",却用站在未来的角度追忆了过去。也正因为马尔克斯用这样的方式打通了小说中对于时间线的控制。使其构成一部首尾互衔的完美闭环,这样的开头正好奠定了全书的叙述基调。
自马尔克斯制造的这个带着"纵深感和连绵感"的开头,被国内文人推崇后,无数的作者都竞相模仿。而《祖先的爱情》的作者陆源,也深受《百年孤独》所影响,更因为对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喜爱,他写了很多关于马尔克斯作品的读书笔记。
所以,当《祖先的爱情》一经发现,读者就发现这部小说的叙述风格,特别是开头部分,很有《百年孤独》的味道。
"日本鬼进村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大月亮刚刚探头,傍晚的空气中有股小叶桉的香气。"
"我曾祖父年轻时,经常跟随陆阿宋去安南打老番。他们躲在那兰一带的岩洞里,白天睡大觉,夜间便去端老番的营。"——摘自《祖先的爱情》
陆源同样采用了倒叙和叙述的延伸方式,徐徐的拉开了一部恢宏历史进程的大幕。但也正是因为陆源的这个开头,引起一部分读者的"嘲讽"。
《百年孤独》是名家巨作,是开创的前辈,相较之下陆源作为80后的新作者,在自己的作品中让读者看到了大师们的痕迹,并不是非常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个人觉得,陆源自己本身没有任何要用《祖先的爱情》来对标《百年孤独》的意思,或许,只是因为某些读者的高度评价,令一部分马尔克斯迷感觉到不痛快吧,才会有如此之多的误解。
隐匿于家族命运沉浮下的爱恨情仇
作者陆源创作本书的灵感来源于,父亲给自己讲述的关于曾祖母的故事,而故事里的那杆藏在祖屋墙壁隔层的猎枪闪着微光的形象对他的冲击力最大。
图片与本文无联系
小说虚构了一段作者从不曾经历过的时代,但是,书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映射对象,也夹杂着历史进程的侧影。
全书一共20个章节,总字数也仅仅只有30来万字,但陆源却用如此精炼的词句塑造了一个"革命"与"欲望"之下,南方以南某个大家族的记忆与沉浮。
通过小说的超写实描写,我们了解到在民国那段动荡的年代里,人们在历史大事件的进程中扮演了何种角色?而读者也从这个大家族的变迁与角色形象转变中,看到了近百年来,整个国家的变迁历程。
也正是身处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所以,陆源笔下的爱情描写从来不着重墨,它就这样一丝一丝随着家族的变迁,人物的意识转变,慢慢编织成一张爱恨情仇的大网。
阿婆的无解告诫还有日常的胡说八道也好,还是陆根发的离奇之死也好,都只是那些丝线上的一粒粒带着自身属性的珠子而已。
《祖先的爱情》中,"爱情"的主题贯穿始终,主线爱情正是那颠倒众生的"奇"女子刘瑛与三个男人间的亲疏别离、爱恨纠葛。
刘瑛12岁那年遇到了陆家大少陆云延,按照她小叔叔的说法,未来发生了那么多事,都是因为刘瑛和陆云延的这次"错误"见面,实际上,通过作者的叙事来看,后面发生的种种纠葛,皆因刘瑛与普通女性不同的价值观和爱情观所致。
那个年代的女性,身处时代变迁最为动荡的年代,可能会比我们所想象的更早熟一些。当刘瑛与初恋陆云延互生爱慕之时,陆家二少亦在窥窃独特韵味的刘瑛。
故事里的波澜不期而至,一场魔幻而稍显荒诞的"抢婚大战"开启。原本你侬我侬彼此爱慕的两人,随着"抢婚"风波,不遂人愿。
经过错误爱情的洗礼,让刘瑛勇于面对一切,但是,对于爱情刘瑛依然满怀希望与憧憬。
之后,刘瑛嫁给了陆根发,但一场暴风雨突袭,如千斤重锤般的野香蕉意外夺去了陆根发的生命,让刘瑛瞬间成为一名寡妇,所以,刘瑛才会最恨野香蕉。
内心中,追求自由的刘瑛,面对生活与情感的问题始终都遵从自我的天性,她说:"没有爱情,生活就不值得一过"。成为寡妇之后的她,并没有因此而觉得不堪,她依然相信爱情,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再次选择陆云延,而是接受了青梅竹马的陆阿凉。
相较于刘瑛特立独行的爱情观,这个家族里的大多数女性,依然只能循环的重复着被动的"爱情",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压抑、逆来顺受的作为男权社会的附属。
而作者对刘瑛爱情最后注脚的构建,隐喻的表达了当时社会下,女性追求自由的那一丝曙光依然在指引着她们。
历史车轮留下的厚重痕迹
时间在推进,时代在变迁。
作者搜集了详实的历史素材,将"北伐"、"棉布风潮"、"国内两党合作"以及"抗日战争",融入到这偏安一偶,让大家族随着历史大事件的推移,而沉浮。
于我而言,"棉布风潮"带给我的感受最为深刻,大家族所在省份的"棉布"风潮,正是那个时期,全国的缩影。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棉纺业瞬间成为当时整个国家物资体系中的绝高地位,因为这些东西,是当时军需品与民需品最急缺的原材料。
小说中,引用了《扶西县志》的记载:白天江畔如雪,晚上灯火如龙,来形容当时人们唯恐错失"再生棉"这一发财良机的场景。
图文无关
实际上,这写的太过优美了一些,据其他史料记载,那时为了发财,全民皆动,一度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环境污染,有人形容那时的真实场景犹如连绵不绝的猪油蒙住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气息能够飘散到数公里之外。
随着地域空间的界限被打破,新的技术被引进,有头脑的使用上了最新式的纺纱机。有人赚到钱,就会让周围的人眼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他们放弃了春耕秋收,一门心思的扑到这项"事业"上来。
但是,随着外埠的开通,越来越多的洋纱洋布涌入这偏安一偶,昔日灯火通明的场景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萧索。
一夜之间成为财主的人又在一瞬间被打入尘埃,那些荒废农田的百姓,只能再次扛起锄头。出现在这里的场景,也同时出现在地域以外的其他地方。历史的车轮就这么轰隆隆的一路向前,而在其后,留下的皆是厚重的痕迹……
《祖先的爱情》里,无论是刘哥四与沈小姐的一往情深、刘瑛与三个男人的纠葛,还是小人物的爱情,在作者陆源的笔下都呈现出一种凄美与悲壮,可九卦始终觉得,他更为我们带来了一次奇妙而诡异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