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发随想


之所以称之为修发,而不是理发,抑或是美发,自然是有原因的。理发,似乎是男人的专业用词。我虽自嘲是女汉子,但不敢真把自己当汉子,自然要长得女性化些,不能用“理发”的词汇。但十分女性化的名词,美发也用不上,大概还是因为女汉子的缘故吧。我只要求清剪。美发大师阿龙摆弄着我的长发,无限惋惜地说:“你看,多黑多亮的头发,这么长,剪了可惜。这么一烫,如果来个挑染什么的,非常好看的……”我不知道他是真心疼我的黑发,还是心疼没有从我这个脑袋上挣到银子。

我总觉得必定有个非常适合自己的发型,只是那些美发师们没有发现,所谓“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同样,“没有不好看的脑袋,只有没有发现独具美感个性的美发师”。倘若我的发型不好看,不是我的错,都是美发师不灵光。这个脑袋不是不美,是美发师没有发现好的适合我的发型。

我记得从小我就是长发,母亲说,我的头型不好看,不适宜短发,可是在农村,卫生条件很差,我的长发里时常长出那些蠕动的极小极小的虱子,我又笨拙,梳不通自己的头发,每次别人给我梳头,我总是痛苦不堪,洗一次头发更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的。不记得什么时候,我的头上没有了虱子,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我能自己梳通一头长发的,只是记得后来很长了,快长到腰部,一条既长又粗的辫子拖着,一直到上了师范。

师范一年级没有过多久,不知领导搭错了哪根筋,好像是向哪个师范学的,要求所有女生一律短发,天哪,我居然要告别十几年的长发,告别这一头黑亮的让我恨又让我爱的长发。剪发的时候,泪水悄然滑落。照照镜子,一个齐耳短发学生头的女生站在面前,这是我崭新形象。这个形象跟了我一年多,后来女生短发抓得不那么严格了,我又成长发了。

大学的时候,我曾经给潘婷拍过一张照片,倘若能有一张天使般的面容配着,必定是很好的,头发真得很好,因为没有烫、没有染,一切源于自然。

曾经不知何故,大三的时候也剪过短发,隔壁班的团支书特别给我拍一张照片,站在新教楼201的窗前,一抹阳光照在我短发上,我含笑的表情显得很美丽,我忽然发现其实也是可以剪成短发的。多年后,他吹牛,说他还保存着那张照片,而我不知把照片掉哪里去了。

冬天的时候,头发好烦,很想打理得非常清爽,可惜骑电动车,好像裹粽子似的,无论多么好的发型,到学校大概都不像样了。于是我似乎很有理由不好好收拾,我又不喜欢用各种发胶或者油剂,连电吹风也派不上用场。去年的下半年,在姐姐的竭力怂恿下,把碎发留齐,烫了发尾,那天我清楚地记得是2012年的12月31日,我放假,儿子上学,难得偷来的半日闲暇。美发师阿龙给我认真的操作,上各种我不认识的发剂,味道很大,我虽然以新形象示人,但是后来好长的时间一洗头,就闻到这种味道,很不放心。而我的新烫的长发,自己也拿捏不准是好看还是难看,总之,干脆把它们藏在衣服帽子里了,过了将近两个月才有人发现,哦,你烫发了,好看。许是真的,许是安慰,反正我已经以真面貌示人了。

头发又长长了,一年至少长了10多厘米,反复关注大街上的女人,不是看脸,是看发型。短发的,干净利落。但是常常要修。长发的多,我想起了刘德华给洗发水做的广告“我的梦中情人,要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女人的长发,大概是这个缘故吧。长发大体分两类,一类是清汤挂面型,长而直,风中的飘散很灵动。我曾经在金鹰负一楼等食物时看到一个美女的背影,一头的清汤挂面极好看,绝对比电视上某些明星拍洗发水广告的头发强,不必看脸,这样的背影就是一副好画。入眼、入戏,大概是直发的极品了。再一类就是方便面型。烫过,大花的波浪是熟的方便面,小花的紧凑是没熟的方便面。一绺一绺的,很容易叉起来。长的时间长了,就有点不像话了,人们也就将就一些日子。实话说,从大街上过,很少有看到头发打理得极整齐的,过去女性的“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心性不知哪里去了。于我,主要是一懒二拙的缘故了。

其实不止是冬天,夏天也难打理。出汗多,洗得多,掉的多,每天奶奶都从家里捡出或者扫出若干长发,一方面担心我成了稀毛剌子,一方面是我的头发够烦,掉的真多。长的难洗,短的燥热,总不能剪成男生的发型吧。 春秋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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