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我心归处是敦煌

很久很久以前便知道敦煌,上学期间几次路过,那时嘉峪关柳园敦煌三个地名不断重复于脑海,伴随赶路的脚步,渐渐忘记。直至今日,也没有机会去领略下敦煌之美,甚感遗憾。再次想起时,已是喧嚣已至,一位考上北大的学子选择考古,谁是谁非中,阅读了敦煌的女儿--樊锦诗唯一的自传《我心归处是敦煌》。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传承之际,文脉不断,则民族可兴,而文化之流变交融,既是历史的,也是个人的,更是需要人去继承、保护的,这可能需要毕生的精力,甚至是死亡的降临。正如樊锦诗所说的,若写关于她的自传,则必须与敦煌联系在一起,不是敦煌选择了樊锦诗,而是樊锦诗已经离不开敦煌。其实,这可能是最朴素的回答,在内心深处彻底的认同。

我更喜欢书中樊锦诗的故事,尽管在这之中有那么多关于敦煌的历史、敦煌学的成就、敦煌的保护等等,但是对我而言,我更关注的是樊锦诗为什么去敦煌,经历了什么,感悟到了什么,是命运,亦或是选择,是普通的平凡人的坚守,还是万般无奈的回眸。樊锦诗坚守的是北大人的精神,这精神是什么,字里行间可见之处,是在某种意义上追求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考,奋力开辟新的领域。我想,精神是支撑灵魂的基石,而肉体不过是承载的躯壳。

樊锦诗个人的故事,是成长中的选择,面对极其艰苦的条件,面对父亲的去世,两地分居十九年的折磨,孩子寄养的痛苦,一个女人所能承受的,爱情、事业、亲情,所有的苦难也不过如此,她动摇过,退缩过,逃避过,选择过,瘦小的身躯,承接的一切,最后终是回归,我自认为,这才真实,才有血有肉,不是高大全的形象,而是众多你我都可能面对的真实。

抱有敬畏的阅读,去崇敬一个人的过往,成就以及内心的挣扎,选择的坚定,经历的曲折,之后才是决然的顿悟,如同樊锦诗所说,一切在世人看来最艰难的所在,一切人迹罕至的地方,其实是命运对于意志达成最彻底的考验之处。一切在世人看来最不可能有生之意义的地方,恰恰可以唤起生命极大的力量和信念,并且创化出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奇迹。

书中樊锦诗的顿悟,似乎也是你我的顿悟,正如“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夕阳还是那样的夕阳,只是人已不再是昨日之人,有多少人早已消失在历史的苍茫之中。人其实是很渺小的,人一生中能做的事情非常少,我们都只是过客。所以在樊锦诗看来,唯一的路径,就是简单相信,傻傻坚持。

不是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事情,而是这个人是关键因素,我记得书中有一段朴实的话,适用于所有可能的工作,一个人做任何事都要严谨诚实,你做不出来就是你做不出来,绝对不能糊弄人,不能还没做事情就乱忽悠。做人不仅要严谨诚实,还要有定力,有责任担当,不能乱跟风,要走在自己的路上。只有看清楚重要的是什么,才能在关键时候不糊涂。

昨夜终于读完此书,难以掩饰的是对樊锦诗的崇敬,对敦煌的向往,想来那敦煌之美,必将存于1700米长的断崖上的保存的735个洞窟,45000平方米壁画,2000多身彩塑之中。还有,1900年在莫高窟藏经洞出土了公元4—11世纪初的50000多件文献和艺术品以及敦煌西千佛洞保存的公元5—14世纪的22个洞窟,818平方米壁画,56身彩塑。安西榆林窟保存的公元7—14世纪的43个洞窟,近5200平方米壁画,200多身彩塑。世界上没有另一处佛教遗址能如莫高窟般绵延千年持续建造,又保存有如此丰厚博大的艺术和文献珍宝。

正如季羡林大师所说: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再没有第五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聚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再没有第二个。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也算是一种惦念,想去领略一下禅定佛的从容和会心一笑,也想领略一下安睡佛的心态,在佛陀似闭非闭的眼睛,微微含笑的嘴角,好像对自己生前所经历的一切苦难,所证得的无上的智慧成就感到无憾,感到宽慰。在涅槃到来的时刻,她以绝对的从容和宁静给与世人无限的希望和信息。如是安在的心,即心即佛。

是故,我心安在,亦是我心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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