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封建王朝开国之初,大老板总要找茬做掉一批开国功臣,一来自然是因为这批打天下的草莽居功自傲,行为举止不太符合建立稳定的法制社会需要,二来可以剪除可能影响施行新政的政治势力,三来也可以节省下大量的封赏费用。
至于杀人的理由,总是能找到的。
说到大杀功臣,朱元璋可算是个极端,跟他打天下的人,能够最后善终的,寥若晨星。功臣有的举族被灭、有的剥皮处死,如果仅仅是掉脑袋已经算是万幸。
即使那些历史上著名的称得上贤明的皇帝,如唐太宗,杀起功臣来也是花样百出。只是后世炫目于他的贞观之治,忽略了被杀者的感受而已。
功臣被杀,常见的最主要的罪名是谋反。这其中又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勾结他人谋反,企图推举他人上位,一种是梦想着自己做皇帝。侯君集张亮就是这样的典型。
侯君集张亮都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的人物,照理说都应该是太宗的心腹。侯君集更是自小就跟随秦王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李世民率9将伏击建成元吉,其中就有尉迟敬德和侯君集。
侯君集不仅亲近,而且随李靖破吐谷浑,任主将平高昌,军功赫赫。
就是因为自以为功高,嫌弃大老板给的赏赐少了。侯君集心中不平。上一代的损失想从下一代身上补回来,就去勾结太子李承乾。
结果李承乾是个扶不上墙的货,太宗越看越不顺眼,有了废立的意思。承乾狗急跳墙,就想造老子反。太宗本身就是造反起家的人,结果可想而知,太子一党一网成擒,侯君集被杀。
在太宗的罗网之下,李承乾一党有没有造反的具体部署,《新唐书》诸篇都没有明确记载,如果有,史书上一定会记一笔的。难怪侯君集在临刑时对监斩官说:“我岂反者乎?蹉跌至此。”我难道是造反的人吗?就是发发牢骚罢了。
与侯君集想扶持一个皇帝不同,张亮是梦想着自己当皇帝。
张亮跟随秦王的时日不长,他原本是李世绩的部下,后来投唐。张亮的崭露头角,是在玄武门之变前,秦王派张亮在洛阳募集武装力量,准备政变,结果被李元吉告发,张亮被捕,严刑拷打之下表现出一个秦王党人的革命气节,始终没有招出幕后主使。结果幕后主使不久政变成功,关键时刻经得起考验的张亮从此青云直上。
当上大官的张亮还不满足,他平时喜欢结交术士,就有术士看准他的心思,来跟他说有龙相,张亮还沾沾自喜,结果被人告到皇帝那里。
这个罪名,本身就可轻可重,就看皇帝念不念旧了。结果皇帝一查,发现张亮居然收了500个干儿子,这就严重了。
收干儿子是隋唐之前南北朝时代军阀的惯例,既可以笼络人心,又拥有一支只忠诚于自己的人力。张亮在这个时候收500个干儿子,不是为了造反又是为了什么?再加上术士的话,更是坐实了张亮的罪名,于是,“斩西市,籍其家”。
其实,大老板完全知道张亮可能是冤枉的。后来,太宗在和大唐最高法院院长戴胄聊天时,就明白承认,张亮“反形未具”,只是他既有当皇帝的想法,又收了那么多干儿子,有了造反的实力,保险起见,还是尽早剪除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