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七)

随着四月份的来临,温度逐渐的高了起来。一场春雨过后,大地一片湿润,寂静的山谷,雾气蒙蒙,草头草间还连带着雨水,晶莹闪烁,闪动着七彩的光芒。山麻雀格外嘹亮的叫起来,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山鸡的叫声。山谷的空气是清新的,混杂着泥土芳香的气息,还有草的清香,格外的沁人心脾。刚栽过红薯,又要种马铃薯了。

关于栽红薯,我有清晰的记忆。有一天下午家里要摘红薯,人手不够,我于是就向老师请假:“老师今天下午家里种红薯,我请半天假!”在一旁的数学老师忙纠正了我的说法,“不能说是种红薯,应该是栽红薯秧!”对于动词的用法有了深刻的体会,从此便深深地记在了心里,而种蔓菁却是恰如其分的。

马铃薯人人都喜欢吃,在我的家乡把它叫做蔓菁。蔓菁并不种在大地,而是种在山坡小堰儿。第一步就是选种子,由于气温的升高,这时候的蔓菁都已发芽了,临种的前一天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大人们便开始切种子,一个小的环境一般会切为四块儿。每一块上都有伺机待发的芽,一个母体便成为了四个母体,就像蚯蚓一样,斩为两段之后,每一段便成为了一个新的生命,在脱离了母体之后,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生理习性潜滋暗长了。共同生存在自然界,动物和植物有着息息相通的生长特性,而人类虽然属于高级动物,却没有如此的再生能力,看来大自然对生物是公平的,你在某个方面有优势,必然在另一方面有你的劣势。老祖先能早一点总结出来中庸之道,实在是了不起的发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在种蔓菁之前,我们早已把草甲粪挑到了地边。小地堰一般是在山坡上,一担粪也经历了长途跋涉,先是用小推车推到盘路边上,再用萝头担子一担一担地挑到地里,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腰酸背疼都不足以形容劳动后的感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有经过了劳动的历练,才会理解其中的辛苦,领悟其中的味道。

庄稼人还会准备一种非常特殊的东西,那就是烧过火之后的草甲灰,有经验的劳动者,往往会在种蔓菁之前,准备上半袋,据说可以耐旱,更可以做肥料,种地也是一门深深的学问,可以写成一部百科全书了。

第二天全家人“荷枪实弹”,整装待发。我们小孩子们背上撅头等一些工具,大人们挑上水,挑上大粪,迎着清晨的朝阳,听着悦耳的鸟叫声,扶着徐徐的春风,向地里进发了。

野外的世界丰富多彩,山坡的环境更胜一筹。山桃花一枝枝怒放,蒲公英zhou着小黄花翘首以待,炮仗花迎风飞舞,金色的臭金菊摇头摆尾,整个山坡都充满了灵性。

由于大粪的加入,气味和周边显得不仅仅是格格不入,简直是臭不可闻了。父亲和哥哥们先是在地块上逐出一个个的小窝窝,宛如蜜蜂的蜂巢,那就是蔓菁种子的新家,先把经过草甲灰搅拌的种子放进一个个“蜂巢内”,再把经过清水稀释后的大粪用专制的舀瓢舀进窝窝内,我们认为臭不可闻的大粪,在蔓菁种子面前可是不可多得的养分。由此看来,食物的转化是多么的神奇,食物经过人类的消化,排出体外,然后再用来给植物追肥,形成新的食物,服务于人类,这真是一个完整奇妙的食物链。

整个种蔓菁的时间也需要半天的时间,我们小孩子安守田间,大人们还需要挑水挑粪,来来去去忙忙碌碌中,清晨饱饱的食物已经消耗殆尽,日头高照接近中午,种蔓菁结束,也就饥肠辘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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