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废品的阿姨

      把角落里的一大堆报纸统统整理清楚打好包，收报纸的阿姨问我：妹妹啊，你说要多少钱？

      我说，怎么是我说，应该你看给多少啊！

      阿姨说，那就30吧！

     我说，30就30 ，譬如送给你的，听说现在废报纸要卖到1块钱一斤了。

       讲真，这一大袋子的废报纸，60斤也不止。阿姨想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又添了一张5块的一并交给我，说，前段时间是涨价，现在又回落下来了，卖不到1块钱了。

      收废报纸的老夫妻过段时间就会来一次，刚开始的时候还规规矩矩带着秤，不过他们的秤照规矩是不准的，胡乱秤一下，给个数就完了。后来自己也觉得这套把戏实在做了也是浪费，干脆就不带秤了，胡乱给点钱就算完了。

      如果是做生意，这样的方式自然很不好。但是这位阿姨，早已拿捏住了我的心理，知道我不会觉得这样有啥不好。她每次来收废品，不用带秤，只需给我带一个故事。边整理报纸边讲故事，等到故事讲完，正好一切齐活，掏出钱来给我的时候，我竟是觉得无论她给我多少，我拿着都很是羞赧，应该不收钱才最合适。

        一次次的故事讲下来，我对这阿姨的家长里短都一清二楚。这对老夫妻都是吴江人，今年60多岁，膝下有一对儿女。老夫妻俩身体都不好，阿姨告诉我身上哪里哪里开过刀，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酸。我说，那你怎么还跑出来干活？阿姨说，妹妹啊，不干怎么行，和老头子这点钱怎么够用！

         记得去年快过年的时候，阿姨告诉我的故事是，儿子本来做做生意蛮赚钱，鬼迷心窍迷上赌博欠下巨额高利贷，逃出去避风头，已经几个月与家里不通音讯了。说到伤心处，阿姨抹起了眼泪。

      我问她，儿子赚钱的时候，对你好么？给你买吃的穿的么？阿姨摇摇头：屁了！哪里想得到我！我说，那你现在也不要去想着他，反正不指望享他的福。阿姨抹一把眼泪说：妹妹啊，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我这当娘的心里，总归舍不得儿子啊！

     我今天很想问阿姨，你的儿子有信了没有？想想，还是不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