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27

传习录（卷  上）

【八二】万象森然，冲漠无朕，无极而太极

「万象森然时，亦冲漠无朕，冲漠无朕即万象森然。冲漠无朕者，『一』之父；万象森然者，『精』之母。『一』中有『精』，『精』中有『一』。」

佐藤一斋云：“心之本体，寂然不动，即冲漠无朕也。心之大用，感而遂通，即万物森然也。一中有精，本体（之）工夫也。精中有一，工夫（之）本体心”

吉村秋阳云：一道亦器，器亦道。，正如体用合一之本意。

捷案：“道亦器，器亦道。”语出《二程遗书》卷一（页三）。采入《近思录》卷一，第十九条，以为程明道语。

东正纯云：“万象森然，即冲漠无朕。下‘时亦’二字似不莹。岂在合心境，而与下旬不同邪？一中有精，精即一；精中有一，一即精。于是本体工夫合焉。”

于清远云：“是说万事万物之象，森然呈现于外，其中必有自然之理，故亦为冲漠无朕无声无迹之体，已具万事万物自然之理，故亦若万象森然。因有这事，则有这理；有这理，则有这事。感寂合一，感中有寂，寂中有感也。由无极而太极，则无极可谓太极之父母（阳称父，阴称母)。是太极中之阳，(即一，即理）乃秉无极中之阳根（冲漠无朕）而生，故曰冲漠无朕之父；太极中之阴，(即精，即事）乃秉无极中之阴根（万象森然）而生，故曰万象森然精之母。冲漠无朕时，仍万象森然，即理中有事，故曰一中有精；万象森然时，仍冲漠无朕，即事中有理，故曰精中有一。”

［译文］

先生说：“森然万象，就是冲漠无朕，冲漠无朕，亦为森然万象。冲漠无朕，是‘惟一’之父；万象森然，是‘惟精’之母。‘惟一’中有‘惟精’，‘惟精’中有‘惟一’。”

释疑：

万象森然，就是万事万物了然于心；冲漠无朕，是心中的虚寂恬静。了然于心的状态，就是“精”，虚寂恬静的境界，就是“一”，一中有精，精中有一。“惟一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一功夫，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

道即是器，器即是道。

未扣时已是惊天动地，即扣时亦是寂天寞地。

传习录逐条精讲摘要：

寥寥无我的时候万物各得其所，是一个自然状态。你从哪里下功夫，都要抓住他的根本，万象就需要做唯精的功夫，所以说它是精之母。冲漠无朕的时候就要做一的功夫，所以说冲漠无朕是一之父。一从哪里来呢？从冲漠无朕来。精从哪里来呢？从万象森然来。然后就是“一中有精，精中有一”。“冲漠无朕”、“万象森然”这是用道教和佛教的话头来证明儒家的“惟精惟一”的心法。

批注：

① 冲漠无朕，而万象森然已具：语出程颐，参见《二程遗书》：“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已具，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漠，是荒漠。冲漠，虚寂恬静。朕，是征兆。意为，宇宙还是空寂无形时，万事万物的道理已经存在了。

②精、一；《书经.大禹谟》第十五节云：“人心惟危（易私故险），道心（依道之心）惟微（细微）。惟精（不杂形气之私）惟一（专一依据义理），允执厥中。”

净心斋笔录

2023年4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