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瓜》

落叶有声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友数年前弃城回乡，赋闲在家，于是种一方菜园子，打理的整整齐齐，她种的菜真是样样好，我没少享用，她尤擅长种瓜，丝瓜，青瓜，蒲瓜，南瓜，苦瓜，各形各状，全是一件件天然艺术品，数量还特别多，整个夏天都吃不完，这送那送，总是惹得邻居作惊呼状：“哇，为什么你种的瓜总是那么好？”也不知道她邻居是怎么打理的，同样是种子公司来的最好苗子，她的邻居年年都种不好，要么模样小，要么干脆没怎么结果。友一看对方的菜园子，各株瓜苗密密麻麻，没有半点生长空间，也不搭瓜棚，想瓜长得好，难矣！友倾囊相授种瓜心得后，邻居也于今年吃上了各种瓜，邻居无限感慨：“种瓜三十载，今始吃不完，”一脸开心。

其实，友种瓜也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本领和诀窍，只是她从来不贪多，每样瓜只种三五棵，保证距离够宽，通风透气，光照好，需要搭架子的就搭个架子，草理得干干净净，也从不施化肥，只施薄薄的家肥，这样用心种出来的瓜能不好吗？

友的左邻居，是种西瓜专业户，春种夏收，年年靠西瓜收获满满。一日，友见邻居正在给生长的瓜苗掐旁枝，只留主蔓一个和健壮侧蔓两个，其余侧蔓孙蔓全部摘去。友好奇心起，问：“为何？”邻居答：“这样才能保质保量，一棵瓜苗只许结一个瓜，最多两个”。友记心里，也种两株西瓜苗效仿之，果然，瓜又大又圆，于是呼朋唤友去她家，我也尝到了她自己种的西瓜，真是鲜甜无比，妙不可言。

友的右邻居，正是种了三十年瓜的邻居，菜园子和友相邻，去年看见她种西瓜，也效仿种了几棵，起初，都是一样的生长，后来收瓜时，右邻居半个果都没有收成，友问之：“为何？”问清原因后总算弄明白了，原来右邻居看到一颗颗西瓜藤长视喜人，侧蔓结了许多台球般的果子，哪里舍得摘去侧蔓？所以就任由其生长，座果的西瓜渐渐跟不上养分，小果就慢慢萎缩掉了。

友听了大笑；“谁叫你不舍得摘掉一些？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右邻居振振有词：“长的那么好的瓜怎么舍得摘去？我不就是想多结一些果嘛。”

今年，友又种西瓜，右邻居也种，友又收获了大西瓜，右邻居照样无收果，结了一个小碗般大的，自然不能吃，原来右邻居虽然听了友的话去掉了些侧蔓，终究还是留了一些，西瓜养分照样供不上，所以照样没有吃上自己种的西瓜。

因为不舍得，邻居年年种瓜，年年无瓜吃；因为舍得，朋友年年种瓜，年年瓜又大又甜。

我泡茶，友讲瓜故事。

友又告诉我，屋子旁边的十几亩百香果基地正在复耕，需要种东西的村民可以去整些地来种，而且还有种子领，许多邻居去占地，其中就有右邻居，友又笑了：“我经过右邻居的菜园子时，满园的草过膝，张张扬扬，自己的菜园子都管不过来，又去抢地种，又能种得了多少呢？”

茶语间，沉思良久，不止种瓜，在其他事情上我们不也是这样吗？贪多务得，得陇望蜀，往往适得其反，又怎么可能会收获更多呢？

2022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