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块地,种上自由和希望

收土豆的一家人


周六了,又到了回家看妈的日子。

今天二姐一家回来了,四妹,五妹都在。家里老老少少的,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吃过午饭,老妈说:你们把门口的土豆刨了,分开拿回去吃。

这块土豆地是四妹种的,在我的印象里,种了没几天,我问老妈:这个时候刨会不会太早?老妈说:它不再长了,可以了。四妹说,土豆就四五十天的生长期。

我开始敬畏起这块土地来,它是爸爸在院子墙外开出来的,面积很小,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才埋在地里不久的土豆种子,在这里长出芽,开出花,四五十天的功夫,一串串的土豆在地下长出来了。

我们开始刨土豆了。我先拿起镢头,却不知道从哪里刨起,因为我从来没有种过地,不知道土豆是长在深点的土里,还是长在浅点的土里,我不确定镢头刨得深一点好还是浅一点好。

我把镢头递给妹夫,让他来刨。我自己都觉得矫情了,一个在农村长大的人,不会刨地是说不过去的,小时候,生产队里按人头分地,人多分的地就多,我们家里有很多土地,但父亲心疼孩子,从来不让我们干地里的农活,热了怕我们热到,冷了怕我们冷到。我们姐弟几个,没有谁种过地,即便是大姐和四妹会种一点,也是后来学着种着玩的,而我对种地一直没有过兴趣。

长大后,我们一家的户口随着父亲转成了非农业户口,土地就被收回去了。从此后,我们家就没有了地。父亲闲不住,总是喜欢在在院里院外开出一些地来。有父亲在,院子里外的地,我们谁都不用种,父亲一个人就把地收拾得舒舒坦坦。地里种些韭菜,白菜,生菜,土豆,葱,云豆……一些家常菜,从春天长到秋天,我们每每回家,父亲总是给我们拔些菜拿回来吃。父亲走后,母亲、姐姐、妹妹把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和父亲在的时候一样,院子周围有绿油油,随手拔起来就可以吃的菜。

有时候回家,我会在地边看看,慢慢地对种地有了感觉。也开始明白为什么父亲一直不肯离开家乡到城里住,原来,人上了年纪,都会有很深的土地情节啊!

如我,越来越渴望有块小地,属于我自己的小地。种上菜,一垄一垄,绿油油的,茂盛鲜嫩。菜地的周边用树枝做成篱笆,篱笆上爬满我喜欢的蔷薇花,蜜蜂嗡嗡嘤嘤,蝴蝶飞来飞去……

这块地,一切生命都可以很微小,但我想让它们长得自由舒坦,我希望自己种下的是菜,也是生命,是自由,是希望。

是的,生命,自由和希望。降临在这个世界上,谁对生命都有强烈的渴望,对自由有不屈的向往,这些是活着的希望,就像地里的菜,都会趋向阳光一样。

近段时间,特别喜欢看一些农村体裁的短视频,如欧妹的,古村乐乐的……喜欢看大山里氤氲着的薄雾,随意盛开着的小花,摇曳着的树叶,还喜欢听自由的鸟鸣……喜欢看她们在属于她们的土地里,自由的播种,看植物自由的生长。

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视频里自由的气息。是人与自然中,生命的整体和每个生命的个体和谐共生的画面。

我也想有块地,种上我渴望的自由和希望。

其实,我一直有这么一块地,在我的心里。我一直在这里播种我的梦想。在这里,我努力把生活过成诗,努力用希望抵御生活中事务的繁杂,人性的薄凉…这里有风有雨也有阳光,在这里,生命时常在风雨中摇摆,但一直面向阳光——

这里是我心里的土地,是我精神的沃土,在这里哪怕我时常地陷身黑暗,我依旧坚持听从我的内心,听从内心深处传递来的声音,孤独前行。

但我依旧想有块地,有一天,可以在阳光下,随意种上我喜欢的红,喜欢的绿,种上自由和希望,渴望在这里,有尊重和信任,一切生命可以任意生长,有蝴蝶可以不被人追赶和约束的自在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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