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尚与卑劣的交界

文／雅子

我也想放下身段，做个庸俗的人，喜欢胡扯，喜欢金钱，喜欢热闹。可是一当开口胡扯的我、喜欢金钱的我、喜欢热闹的我，却并不能感到丝毫快乐。

我向往的、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酒醉过、荒唐过，赤裸着、伪装着，坚强着、脆弱着，前进着、退缩着，早已经把曾经的青春梦想染成了光怪离陆的颜色。背倚着斑驳的砖墙，看夕阳坠入山脊，分不清是期盼还是等待，又一个夜的降临！

我越来越不会为人处事了，我想复杂了的，恰被人家的简单撞得粉碎，我想简单了的，又往往被人家的复杂弄得无比尴尬或者压抑。我这是怎么了呢？越来越不适应这充满欺瞒与戒备的周遭。

我也只不过是个极其平常的人！那些说我聪明的、有心计的人，你们是凭哪些事实给我的评价呢？我怎么就没能从聪明、有心计方面上获得我想要的位置、金钱、快乐与热闹呢？说明我的聪明、有心计是浅显的，不足以让人设防的吧！所以，我从不自认为聪明、有心计。真正聪明、有心计的人不是我这么个活法。那些真正聪明、有心计的人情商都高得很，人家的活法才是令人可望不可及的高级入世的玩法！

尽管，我喜欢读书，书让我趋向于高尚，但也把我弄得很呆，不会花心思去交往，去扩张人脉。我这样的顺其自然，确实得了很多惬意的时间与自由，可也因此受了很多心情上的闷棍，吃了很多生活中的瘪。求人是我最难为、最不喜欢做的事，可是不是我本身不需求人就可以独善其身的。感叹人生的不易，常常是因了身不由己！

人，相比宇宙太过渺小，所谓的七情六欲，并由此而生演的故事，无论怎样动人，怎样地刻骨铭心，也都不会永恒地存在，在历史的时空中，可能都难以找到踪迹！不是我们想忘记自己，而是我们只能被动地为岁月所遗弃。也许有人记录了自己的过往或被人记录了过往，但那已经不是本原上的你自己了。被人传说的自己更多的是文字符号，没有温度，没有情感。被读出来的感受那只是读者他自己的感受。当然，我们太多的平凡人，恐怕都不会有文学上的记录。档案室里能查找到的，只会是你简化了的工作经历，并极有可能因为追悼的需要才翻捡出来，作与人间最后的触碰，然后，关于你的一切就归于沉寂了！

如果我们为自己生而为人的渺小而感到悲哀，那也不对。我们无法预制我们的前生，生而为人后又无法从老年往童年折返。人，注定要经历从生到死的这一固定的程序。认识我们只是自然的一部分，这很重要，也很必要，因为认识到了，所以对于我们终归于自然就接受了，心态也就平和了，不至于临终指向双股的灯捻而死不瞑目。

我们都在想法高尚，教育自己的子女千万千万要学好。可是，具体地生活当中，我们又本能地或有选择地不愿自己、自己的子女吃亏。所以，有时我们追求的高尚也不过是骗人的词汇。你拥有太多的好，就意味着有人为你承担着相对应着的太多的不好。

除了作家，恐怕没有多少人喜欢写点什么，剖析生活，剖析自己。我属于多少有些自恋、自我矫情的人，喜欢自说自话。不过，我宁肯暴露自己的弱点与低俗，也不愿做个”隐君子“，道貌岸然。一切都抵不过真实，真实才是人生的本色与本钱。

总的说来，我这个人算不上纯粹的高尚，但我至少真实不坏，和每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一样在高尚与卑劣的交界生存着、发展着。无论是谁，无论怎样，我们都终将被岁月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