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生活变成现在这样情非得已。这是欧维仅有的感受。

欧维,一个生活在北欧的59岁老头。不久前被工作了30多年的公司以“劳动力过剩,需要把老一代都淘汰掉”为理由辞退;六个月前,他深爱的妻子因罹患癌症去世;他没有子女,父母很早去世,没有兄弟姐妹,没有朋友……

事实上,妻子去世之后,他就想去另一个世界陪伴妻子。失去工作,让欧维失去了活着仅存的最后一点点意义,所以他决定自杀:

前两次,上吊,都被新搬来的邻居以各种状况打断;

第三次,上吊,因绳子承载不了他的重量断裂而暂时告终;

第四次,汽车尾气,因新搬来的邻居让他帮忙送医院而中断;

第五次,卧轨,因救一个因发病先于他倒在铁轨上的男子吸引力众人关注,只得放弃;

第六次,药片,为救下门外被邻居和她的狗欺负的猫而终止;

第七次,开枪,因邻居男孩和父亲闹矛盾来投宿他家,而不得不放弃。

一次次被打断的过程,也是欧维融入邻居们的过程:帮助新搬来的邻居倒车;送邻居去医院;教邻居开车,帮邻居带孩子;救助受冻的被欺负的流浪猫;收留和父亲冲突的同性恋男孩;送邻居小女孩iPad;为爱恨交织的朋友修暖气、和市政的人斗争争取权益……

尽管一开始做这些事,欧维是被迫的、不情愿的、满腹怨气的。就像一个不懂得“爱即付出”的人,慢慢懂了“福往者福来,爱出者爱返”的真谛,最终,欧维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在此之前的欧维是刻板的、执拗的、古怪的、易怒的。每天带着坚不可摧的原则,准时起床,煮咖啡;小区巡逻:检查小区警示牌是否牢固、检查车库是否有人擅闯或纵火、检查垃圾是否分类、登记违规停车、把随意停放的自行车归位……他指责随地大小便的狗,诅咒流浪猫,看不惯邻居,咒骂不遵守警示牌的人……他被邻居称为“地狱来的恶邻”,一个令人讨厌的古板老头。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一些时刻,决定了他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而你不了解这些时刻,就不了解这个人。

欧维很小的时候就失去母亲,父亲也在他16岁的时候去世。他因拾金不昧和坚持不肯多领父亲的工资,而接替了父亲的工作。继而被工友陷害,因恪守不在背后讲别人的闲话的原则不为自己辩解,被辞退。

为了保住父亲留下的房子不被拆迁自学修缮房子,因救火灾中邻居的小孩自己的房子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又被一个自己帮助过的路人骗钱。

一无所有的欧维在火车上遇到了一生的挚爱,索亚。在索亚的鼓励下去学习自己爱的建筑,之后一直从事相关工作。妻子怀孕后,两人去西班牙度蜜月,结果遇到巴士翻车,在失去孩子的同时,妻子也失去了两条腿。愤怒的欧维写了无数信与政府交涉无果,妻子因工作的学校无轮椅坡道即将失去热爱的工作,交涉无果的欧维自己用一整晚时间为妻子修了一条坡道。

欧维曾经也是有朋友的,鲁尼。他们是小区最早的住户,一起成立居委会,共同捍卫小区的规则。受父亲的影响,欧维一生挚爱萨博这一种车,鲁尼一直热爱沃尔沃。关系的决裂源于鲁尼放弃自己几十年的热爱,换了一辆宝马。对欧维来说,鲁尼放弃了两人共同坚守的世界最后的规则,两人从此决裂。

他是个非黑即白的男人。她是色彩,他的全部色彩。

生活对欧维并不友善,仅有的慷慨是让他遇到了索亚。

欧维只理解那些他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混凝土、水泥、玻璃和工具。可以计算出来的东西,可以画到纸上的东西。索亚只爱抽象的东西,音乐、书籍、奇言怪语,诸如此类,她拥有绚烂情感的人,爱读莎士比亚,爱浪漫,爱笑,温暖,善良,包容。他总是沉默,她喜欢说话。他“愿意用余生来倾听她诉说她所热爱的那些事物”。她为了一切美好奋斗,他为了她奋斗。

所有人都觉得欧维配不上索亚。但索亚却觉得欧维并不刻薄、阴沉、让人难以忍受,反而,在这个世界上像欧维这样对规则、正义、勤劳、道德、对错深信不疑的人并不多。当别人逃离的时候他会冲进火场救人;他会为了听她讲话愿意每天反方向坐火车几小时;尽管知道失败他依然坚持与政府交涉。

“人们总说欧维和欧维的太太是黑夜和白天。欧维再清楚不过,当然,他是黑夜。他无所谓。但欧维的太太总觉得这话很逗,于是她总是笑容满面地指出,大家觉得欧维是黑夜是因为他太善良,不忍心把太阳点燃。”

她走之后,房间还保持着她在的样子。他常常抚摸着她的大衣讲话;厨房的灶台依然是他改造后坐着轮椅的高度;壁橱里还摆着她的药;客厅里她的照片;他每天两次走遍所有房间摸暖气片,看她有没有偷偷打开。她喜欢他穿蓝色西装,所以他每次准备自杀都穿着蓝色西装。

“我想你。”他在空荡荡的房间说。

他说,在她之前,他没有生活。之后也没有。

她去世之后,他活着的目标是去死。

直到,他的计划一次次被邻居们打断,在一次次被需要中他逐渐融入社区。同意男孩们和猫一起陪他巡逻;和邻居们一起为老友争取到权益;与老友重修旧好;接受邻居小女孩们的拥抱和叫她外公……他重新感受到了亲情、友情、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最终,

他整理了房间,开始新的生活。

他对索亚说,我暂时不能去陪你了。

这本书是这两年看的为数不多的让我流泪的书本,看完书本又去看了电影。看到一些评论说,自己有抑郁倾向,看到这本书的名字以为可以找到共鸣,看完却被治愈了一些。

大概两周前看完这本书,一直想写点什么又不知从何写起。

这段时间经历过一些破事,也经历一些温暖的事。不断想起书中情节,一些感触不时闪过脑海。关于爱情、关于生活、关于自己和他人、关于活着的意义……一闪念的感触并不构成完整观念。

最终写出来的是对全书的概述。更多的去呈现,更少的自我感慨。这本书的力量在于,仅仅呈现,带来的感受要比读后感带来的感受要多得多,也更强烈。

“福往者福来,爱出者爱返”,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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