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墨 第一章

      黑静静地站着，环顾着四周。微风拂面，乌黑长发飘扬。

      四周流光溢彩。温暖的橘色与红粉、纯白交融，仿佛置身于夕阳下的云层之中。远处是嘈杂，有一两个若隐若无的人影。

        黑犹豫了一下，迈步向人影方向走去。她没有记忆，脑海中只有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虽然毫无来由，但她感觉到只要一直向前，说不定便会有答案。

      人影逐渐清晰。是一群人围在一起，手中是扑克，像是在游戏。从他们开始，十几步便是一张精致的桌子，围在四五个人，像是在坐着同样的事情。离黑最近的一张桌子旁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靠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你是外面来的吧？”感觉到黑的微微靠近，老人睁开了眼。

      外面么……黑没有回答。脑海中好似有什么变得清晰，几个零零散散的画面闪过。也许，我真的来自外面吧。

      “真的是外面来的啊。”老人仿佛看穿了黑之所想，笑了笑。“外面和这儿不一样吧？反正之前那些外面来的人搞清了自己的状况，都非常想要回去呢——外面应该比这儿好吧不然人们为何都想离开诶……啊，可是还是有一些人留了下来……哦，对，这里是‘天堂赌场’，对，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赌场……”老人只是絮絮叨叨，根本不顾黑是否在听。

      黑看向四周。真的是“人影”，他们只有人的轮廓，仿佛是淡蓝而透明的泥粗糙的捏成，没有五官，没有细节。

      “他们赌掉了自己的颜色。”看着黑望着人影，老人平静的补充。“在这里，人们可以赌博一切，金钱，珍宝，容貌等等，甚至——寿命。”老人顿了顿。“不过，幸运的话，还可以再赢回来，甚至赢来更多的东西。”

      黑垂下了眼眸。神情有些哀伤。“这有什么意义呢……”

      老人愣了愣，意味深长。“他们已经失去一切了啊。赌博，大概只是在麻醉自己罢了。输赢或许不是那么的值得在意，毕竟，他们也没有拥有。”他看着远方，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黑听。

      黑沉默着。老人也没有多说。

      有光洒落，在黑脚旁印下一道缤纷。四周还是温暖橘色，却多了些蓝色的哀伤。

      “我想离开。”黑的声音很小，很轻。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光洒落之源走去。黑回头看了一眼人群，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