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忆的点滴——再读《我们仨》

文/涅阳三水

再一次打开《我们仨》,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编辑札记,《我们仨》的出版编辑,回忆这本书的前前后后。

编辑的回忆里,是这样说的:

有一次我去看望杨先生,当时钱先生和女儿都病情加重,再加上一些无聊的烦心事干扰,杨先生的心情很不好。我劝先生不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赶快抓时间写写你们仨,这件事只有你能做,而且十分有意义。杨先生答应了我,说好,就写一本《我们仨》。

这时候的杨绛已经八十多岁,丈夫钱钟书,女儿钱媛,都住进了医院,她每日奔波在两个人的病床前。

闭上眼睛想想,就会眼睛潮湿,八十多岁的人啊,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可是她却要照顾自己的两位至亲!

生活的不易,一家人聚在一起的不易,从这本书的形成中,再次真切的感受到,实在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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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在回忆中还说:

“最初设想,这本书一家三口各写一部分,钱瑗写父母,杨先生写父女俩,钱先生写他眼中的母女俩。到1996年10月,钱瑗已经非常衰弱,预感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她请求妈妈,把《我们仨》的题目让给她写,她要把和父母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写下来。躺在病床上,钱瑗在护士的帮助下断续写了5篇,最后都不能进食了,还在写。杨先生见重病的女儿写得实在艰难,劝她停一停。这一停,就再没有能够重新拿起笔。我记得钱瑗最后一篇文章落的日期是1997年2月26日,她去世的前6天。”

对于钱媛,了解的并不多,可能是没有相通的领悟的原因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哭,无奈,还有浓浓的不舍,从这篇编辑札记里,有了更多的体悟。

钱媛也是一位学者,一家人从事着相同的职业,都是与文字打交道的。

想着她生命的最后,在护士的帮助下,完成了这本书里相关内容的部分创作,离世的前六天啊,那是怎样的一份毅力在支撑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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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杨绛生命中的那段日子。

1997年3月,钱瑗走。
1998年12月,钱钟书先生也去了。
相继失掉两个最亲爱的人,杨先生心里的哀痛可以想见。
年近九十的老人,给自己安排了繁重的工作:
1999年,用一年时间,把手头正在翻译的柏拉图对话录《斐多》译完;2001年,把三联书店6年来一直在编校的《钱钟书集》定稿出版,同时着手誊清、粘贴、整理钱先生生前留下的大量手稿和读书笔记,交商务印书馆影印出版了《钱钟书手稿集》。

这样的文字,忽然间想到《射雕英雄传》里的杨过,十六年没有见到小龙女,把自己交给疯狂的武学开创中,黯然销魂掌才得以呈现世人。

化悲痛为力量,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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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多人,在生命中,总会有面对生死别离的场面。

那种切骨的、撕心的痛感,又是多少人可以感同身受的呢?

想到余华的《活着》,阿福活着的日子里,离世数位亲人,其间的痛也可想而知。

想到曾经的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在爷爷离世的时候,跪在爷爷的灵棺前,在写作业的算草本上写了几个字:

老师:我爷爷离开我了,我要送他最后一次,要请个假。

我要送他最后一次。

这几个字,一把重锤一样,袭击了我的心,一个六岁多的孩子呀!

那份心里的痛,又是多少成年人都无法感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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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用她温暖的笔,幸福的情,在回忆属于他们仨的日子,是甜蜜,是淡淡的欢乐,是清凉的愉悦。

也许这是痛,这种痛,让每一个阅读它的人无法自持,痛苦不堪。

可是,杨绛老师用回忆的方式呈现,那些痛,就变成了幸福的点滴。

现在的很多电视剧,对于苦痛总是插入幸福片段的回忆,它的作用,其实就是遮盖现实的痛。

回忆,幻境,都是无法直面的痛感再现,越是甜蜜,睁眼后,看到的现实越是疼痛。

“杨先生的文字,还是像过去那样,含蓄节制,哀而不伤,怨而不怒,安静的,难以言表的忧伤,都在字里行间。”

出版编辑的话语一语中的,每一个幸福的片段背后,每一个甜蜜的细节背后,看起来很节制,是一种淡淡的哀伤。

对于读者的我们来说,这就是杨先生表现出来的最大的最深的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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