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姑娘变形计

北关

前言

刘镇夜里的养马场,要比白昼更嚣张。铺天盖地的马粪在空气中谜荡,未曾发酵的微生物四处活动。北关走到一块石碑前,停下了。黑暗中有一道黑影和石碑的影子叠在一起,黑影稍微有点长,一颗圆形的球状物凸了出来。

南疆,你终于来了。

快快快……我受够了整日无聊的生活。

1
某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不特定的两个人走到一起。

时光是可以多维存在的,灵魂也是可以共享的。当你羡慕的生活降临在自己头上,又会有怎样的体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际关系。

北关是富家子弟,父母都是刘镇的乡绅。

南疆是渔家女,终日靠打鱼为生,靠海吃饭,看天生活。

初次交换是在梦中,南疆像往常一样睁开双眼,下意识翻开被子,陌生的梦境出现了。梨木床边伴着逼真的木雕,软绵绵的棉枕,木制茶具摆在桌前。南疆起身穿上衣服,一手抓过来,锦绣的绸缎,这明明是男士的衣服。我这是在哪?今天还要跟阿爸出海呢,可不能耽误了行程。

少爷,您醒了。

少爷?奇怪的称谓使得南疆浑身不自在,父亲喜欢叫她楠丫头,语气总是强硬。紧接着一位老汉进来了,这不是刘家管家吗?怎么叫我少爷?刘北关,我是刘北关?外面盛传的那位纨绔子弟,整天泡在烟柳巷,败家少爷刘北关!

少爷,老爷刚从外地回来,要看看你的学业进展如何,快点起来了。

我南疆一黄花大闺女,才不要和这痞子有染。南疆费劲脑汁去想发生在身上的一切,怎么就成为了刘北关。昨夜和阿爸打鱼回来,早早的躺在床上了,夜晚风雨交加,还起了几次夜,不记得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2

三天过去了,南疆未感到任何身体异样,生活的轨迹如茶似火的继续着。偌大的刘府上下绿植颇多,南疆叫上名字的也只有几个。第一天见了刘家老太爷,看上去有些苍老却不失风骨,不像外界传言的暴发户。

最近学业如何?家族产业可有什么进展?

南疆不知如何回答,灵机编了一句“尚好、尚好”。心中像是有一千个蚂蚁在火上炙烤,那火是心火。老太爷握住手中的梨木杖,别忘了每日的工作,学业。

南疆从大堂出来,辗转里弄,回到厢房。陈旧的书桌上有一封手抄稿,木制梨花板压在上面,旁边有几张揉成一团的纸。南疆轻轻的拿开木板,几行字映入眼帘。

“你爱,或者不爱,我就在这里不离不弃。”                                                                                                十月初八

书桌的正上方有一副画,画于一月初十。青纱披身、绿衣罗裙的少女手持竹编渔夫帽,一颦一笑惹人怜爱。南疆看着画像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画像怎么越看越觉得像自己。还有那书稿莫不是也是写的画中女子。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幻想一位渔家女,太不可思议了。

青纱、绿衣

3

梦境总在变换,不同的人设,不同的场景。南疆走在望不到到头的混沌中,路途在弯曲,人物一个个歪七扭八,方形脸,巨人脚。每一个扭曲的脸像极了北关,每一张脸的神情都不同,他们好像在望向同一个方向。当南疆开始凝视某一只眼睛,看见一位渔家女,和画中的形象一模一样。紧着这每一张脸都变成了南疆的容貌,从少女到成年。这是北关的梦境吗,还是属于我?

生活在无聊的缝隙中生存,变现。

南疆每夜都会做同一个梦,从开始的陌生的脸,几天后梦境里竟填充进来一扇门,紧接着花草树木、瓦砾,一方小世界正在满满形成。花是南疆最爱的芍药、牡丹,房子是渔家小院,几处篱笆,院子里蓖麻、油菜花开的正盛。院子正中央立着一块方形石碑,年代久远,不知何用。深处混沌,完全不知里面的世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4

南疆的梦境不断完善,一株盆栽的加入,几处花鸟的装点。直到有一天,青纱披身,绿衣罗裙的女子走进这方天地,站在石碑面前。

你,你是刘北关。

是啊,你终于走进我设想的世界里面来了,南疆。

黑的发紫,灰气沉沉的石碑在月光下显得更透明,是黑里透红的那种色。当月儿正圆,直射在石碑上,两个黑影开始慢慢重叠。北关和南疆四目相对,同时说了一句“终于做回自己了”。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眼前的景象甚是匪夷所思。黑暗笼罩下的影子开始冒出了微光,起初是鱼肚白,紧接着灰白。石碑前进行的仪式像是春蚕进化的过程,吐丝、结茧、化蝶。不同的一种是生命的进化,一种是灵魂的交换。

“呼”,这感觉真好。北关打量全身,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打趣的讲道,还是换过来自在些。你说呢,南疆。




你可能感兴趣的:(南姑娘变形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