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周五从寄宿学校放回家的我在老地方等了很久也没看到每次回家都会按时出现的爸爸的三轮车,天越来越黑了,我拿起了电话卡插入到公共的电话亭里面拨通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听着爸爸从远处传来的略带担心的话音说到今天车子坏了,还在大修。我挂断电话四下望去只有漆黑的夜幕,早已没有停在这里等待拉客的车了。回家的路这次真得用脚去丈量了,我拎着重重的书包,踏上了回家的路。

四下漆黑一片,周围死寂沉沉,明明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我能感受到桥底下面有好多的人,他们伺机而动,拿主路傍边的乡村小道旁有一群人在盯着我,他们等待我一步步步入他们早已设计好的陷阱,心里越想越害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黑夜里其实啥都没有,甚至连想象自己很强大的勇气也消失了。脚步越来越快,像后面有一群人在向我这边合拢,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快抽筋了,依然不敢放慢自己的脚步。重庆的路总是这样,你能看见的终点,要花很多你没有想象到的时间才能到达,中间可隐藏着向飘带一样的曲折延绵,此刻我再也不觉得课本里面的描述是唯美的。头顶传来了沙沙作响的声音,我再不能感受到这时风带来的礼物,我觉得是有人的恶作剧,也可能是一群正在过奈何桥的人,我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外星人看到了我这个落单的孩子,我要被带到其他星球了。黑色的夜并没有给我黑色的眼睛,我甚至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凭借着走过熟悉的感觉在前行。

突然我看到了星星零零的点点灯光,虽然知道这摇晃的灯光并不是为了我而来,这也是仅存的一点希望的种子。当我往希望的种子靠近时,犬吠的狂啸打破了笼罩在我周围的沉寂,我看不见它在哪,我能想象到它龇牙咧嘴的凶狠模样。我强装着镇定,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是个行为不轨的人,脚步变得略微沉稳,我真恨不得自己能飞。一只狗的狂啸,引起了周围一大片的犬加入这个合唱,声音由近及远。我感受到前方都数不清的狗他们组成了一堵狗墙,等待翁中捉鳖,我能想象到它们叼着一块肉,甚至有的还没抢到失落地离开的场景。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亮,而我却没有退路,脚步只能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地前进。

远处的路边我看见了一个光点在一上一下地晃动,随着光点的靠近,我能分辨出来这个一个手电筒的光束,能渐渐能听清楚这急促的呼吸声和踏踏作响的脚步声。直到这束光落到我身上,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我的名字,我提到嗓子眼上的心总算能放下了,长舒一口气,知道虽然这光点很微弱,但是它仅仅是为了我才存在的,脚步加快了前进的方向,我看清楚了从寄宿学校回家的哥哥,我激动得发不出声音来,直到他跑到我旁边停下脚步,弯下腰长叹一口气说道,哎,好累啊。我才说出来,你来干什么,我都快走到家了。此刻我看见了他手上还拎着一根棍子,打趣到这能赶走什么。此刻我能感受到自己刚才是有多滑稽了,我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哥哥。

在和哥哥一起往家走的时候,我只感受到了脚步的轻盈,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一个更亮的斑点还伴随着发动机的声音,着熟悉的感觉告诉我爸爸来接我了,我能感受到这速度变慢了很多。当车上的爸爸看到我和哥哥,随机在前方掉头,我像往常一样砖进车棚里,还没等我和哥哥坐好,爸爸生气而愧疚地说今天车不争气坏了,现在刹车都没调好,只能慢慢开。此刻我满心欢喜,家就在这里。我们三在像驴一样前进的三轮车上抢着说刚才都经历了什么,随机车开到了家门口,看着敞亮的大门,厨房,客厅,卧室的灯都在等我回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徘徊,摆弄着热腾腾的饭菜,一家四口总算是团聚了。在着急下车奔向客厅的时候,脚被爸爸放在地坝上的修车工具绊倒了,虽然碰得很轻微,我还是嘟嘟嘴,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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