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的卧床不起,今早的自己仍是觉得天昏地暗。人只有在病痛来袭的时候,才更能体会出健康是多么的重要。
时好时坏的身体,实在令人无解,仔细想想竟然过了快三年与中药为伍的日子,每一日都不曾断更。可仍旧还是时好时坏,尤其今天外加头痛欲裂,更是使得自己无处安身,不能思想,甚至觉得整个思绪都是游离于身体之外的。
很长时间内,一直努力使自己保证在“能自理”的状态,因为知道,自己不具备矫情的条件,身边没有人可以一伸手就能摸得到。女儿求学在外,而他又因为“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的家人从来没想过。因为之前经历太多的事情已让我明白,她们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是我能够求助的对象。所以,才倾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持一个能“动”的状态,哪怕自己真的起不来床。
分分钟的疼痛又一次紧紧袭扰,任你想尽一切办法就是赶不走。
昨日呆在一个友友的里舍不得出来,因为太多相同又相似的经历,更因为她说出了我这么多年都不敢开口说出的质疑,所以一边看一边流眼泪,因为感同身受,因为同样照见了少年时光里那个弱弱的自己。
从小到大,在我的印象里,我在我们这个家,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一个冬天的日子里,流感来袭。一家人好像毫无例外的都被传染了,先是爸和妈,然后是妹妹,最后是我。那时候爸和妈之间恩爱有加,爸赶紧买来药,找来大夫分别给她们打了针吃了药。而当爸妈发现妹妹也感冒的时候,是在他们之后了,一天中午妈对爸说:“老闺女也感冒了,快点看看给我们弄点啥好吃的吧。”因为很多时候,妈说什么爸都是举双手赞成,从没有过不同意见,尤其妈对妹妹的娇宠,他俩也是出奇的一致。
而我,从小几乎是被奶奶带大的,又因为性格使然,内向,柔弱,不善言辞,所以不仅得不到父母格外的关爱,更是时常被嫌弃。
那一日,当我看到母亲又一次抱着妹妹说:“哎呦,我老闺女也感冒了,快来妈抱抱,是不是嗓子疼了?”那一刻,我心里的羡慕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于是,我也鼓足了此生自己最大的勇气,弱弱的跟妈说:“我也嗓子疼,头疼。”可是妈回答我的却是淡淡的一句:“哦,你也嗓子疼了?”接着等爸爸回来的时候,妈又跟爸爸不充了一句:“她也嗓子疼了。”
他们的言语之中,好像我有点不应该,更或者我好像“疼”的不怎么是时候。接下来,我仍然没有得到像妹妹那样有母亲恋爱心疼的话语,以及他们在我“病”了这件事情上多做更多的停留。只是捎带着给妹妹吃药的时候让我吃了两次。
生活当中,类似的事件,这只是冰山一角,很多时候我不愿提及,怕自己伤了自己的心。
那一年,在某个私企做事,忽然有一天大家都在议论一件事,说:“业务室那个谁谁的哥哥昨晚出车祸死了。”说完这句话的她们,紧接着就是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说什么,哦,那这下谁谁好可怜了,她的爸妈也好可怜了,还这么年轻就因为醉酒死了,多可惜呀。
本来在任何地方,我都不是一个善于谈论是是非非的人,因为从小到大习惯了不论人非,更不会和谁聊那些家长里短的问题。就算心里再怎么感叹可惜,我想你的谈论于他们于事件本身毫无半点意义。
可是,这时候,有人坐不住了,私下里就开始把话题抛向我,说:“唉,你们看,那个她咋那么心硬啊,这么大事居然不见她有一点难过可惜。”
事后的自己,当我知道她们这样议论我的时候,心里简直想笑出声音来。这得是多么无知又无聊的人才能展开的话题呀。
从小到大的环境造就了我不仅不善言语,而且很多事也都内化到了心里。我想,即便我再大的同情与怜悯我又何必展示给别人看呢,我自己明白就好。
可是,后来,慢慢我才明白,很多时候是因为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从来没给过你展示自己的机会,无论是思想上的,身体上的,还是其他任何方面的,所以我早已经习惯了我就是我的样子,没必要去像鹦鹉学舌一样人云亦云的非得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展示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