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回去,浔景悦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合上眼睛整个脑子里都是顾长策细软的腰肢,温润的话语,只觉得他是误落凡尘的人间绝色。
到下半夜才勉强合眼浅眠了片刻,梦中却总是顾长策衣衫不整,在自己身下一边娇喘一边婉转承欢的妩媚样子。下半身高高擎了一夜,欲火不得宣泄都快憋出了内伤。
只是因着顾柏昌的关系不能用强,自己又不确定顾长策是否接受得了男子相好之事,只得放缓了一点攻势,又去专门为官员所设的暗娼园子放纵了几次。每每行事都把身下之人用丝绢遮住脸,还勒令其不许出声,权当做与顾长策交合欢好。
又求着顾长青寻了机会与他相约了几次,见顾长策慢热,怕让他起了疑心,便忍了亲近的欲望。甚至拿来了几本府上珍藏的孤本画册与他交流心得。顾长策每每见他谈论诗文也并无不妥,觉得一开始对他的印象似有误解,心上的防备也卸下了几分。
谭影近来忙于安置运送回来的兵器,浔言江和淮王知道兵器库之事败露,却不得知是谁下的手。盛怒之下却不得不私下安排亲信查询。谭影又亲自安排着使了些障眼法,才稍稍阻碍了他们的视线。
顾长策不过第一次接受府上之事,虽有顾柏昌和顾长青的协助,也是疲于应付。二人难得相见的时光总是在床榻上厮混,不过每每都以顾长策求饶而告终。
只是最近见得人属实多了些,行事只是总是提醒谭影别在他颈间肩甲处落了印记。谭影自是怕他尴尬,只在腰腹等不易被发现处狠狠蹂躏。
天气渐暖,这日顾长青与浔景悦约了顾长策去郊区踏春,顾长策也觉得是时候出去走走也好,便痛快答应了。
浔景悦看着顾府门口备好的马车,笑道:“不过出去游玩,无需太大的阵仗,我们三人同乘即可。”顾长策也觉得有些道理,点头应允。
顾长青上前一步上了车,便在一侧躺下道:“昨夜喝酒晚了些,暂且歇息一会,堂弟委屈你和景悦兄挤在一处了。”
见他确实有些面色苍白,顾长策只得在浔景悦身边落了座。出城门后,小路并不好走,马车一阵接一阵的颠簸。
顾长策极力想稳住自己的身子,却是仍不住向浔景悦身边滑去。浔景悦不动声色道:“长策,你去过西郊的马场吗?”顾长策道:“未曾,我并不会骑射。”
浔景悦笑道:“我自小被父亲逼迫,倒是学了些,待会我去寻一匹性格温顺的马儿,教你试试吧。”顾长策有些不好意思婉拒道:“我粗笨的很,就不劳景悦兄费心了。”
却不曾想又是一个深坑,车夫虽制住了暴躁的马匹,车身仍是晃得厉害,顾长策被颠簸的重心不稳,倒向了浔景悦身上,在碰到他唇的一瞬间把脸别了过去。
浔景悦的唇紧贴着擦过了顾长策一侧的耳朵就势搂住他的腰身。不能一吻芳泽心下很是遗憾,但如今美人投怀送抱倒也很是激动。
稳了稳心神,手上不经意间抚过他的后背道:“别怕,我在此。”有些湿热的呼吸吹拂到顾长策的耳边,耳垂不由得有些微红。
顾长策的身子被谭影折磨的很是敏感,待回过神,连忙敛了神色道:“多些景悦兄,你松些手吧,我自己可以撑住。”
浔景悦装作这才回过神,故作无意道:“长策你太客气了,你既认我为兄长,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就扶着他坐正了些。
顾长策见他言下并无不妥,面上也是恭谨守礼的样子,只当是自己坐的不稳才差点惊扰了他。孰不知,这条崎岖蜿蜒的小路是浔景悦故意选择的。
到了马场,顾长青才微微转醒,下了马车笑道:“我去寻我的马儿了,长策第一次来,景悦兄劳烦你多费心照顾。”
浔景悦道:“那是自然,长策,我们走吧。”浔家圈禁的这片园林风景很是不错,既可以游玩又可以骑射。浔景悦领着顾长策往深处走了过去,顾长策甚少出门,只觉得风景美好,真像书上所描绘的画面。
不觉间越走越偏僻,地势广阔凌云木怕现了身形,只是远远随着,他对二人吟诗作赋并无兴趣,只是为了确保顾长策的安全。
不知觉间走到了一片瀑布前,顾长策眼睛都亮了,微笑沉吟道:“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香炉瀑布遥相望,回崖沓嶂凌苍苍。”
浔景悦见多了他面色清冷如霜,乍一他面带笑意只觉得比桃花都娇艳。不觉慌神道:“长策果然博览群书。我也甚爱诗仙的这首《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顾长策转身道:“还要多谢景悦兄带我来此,才能亲眼所见这样美丽的景色。”浔景悦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若喜欢,我们便常来。”
二人寻了处平坦的石头坐下歇息,顾长策这才发觉此地只有他们二人,身边随着的仆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刚要开口询问,却见浔景悦面有难色。不由问道:“景悦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浔景悦似是挣扎了一下,才道:“《汉书·董贤传》上曰:“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袖而起。不知长策对短袖之人是何看法?”
顾长策心下一惊,像是被偷窥了心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低声道:“不知景悦兄为何提及此事?”
浔景悦面有难色道:“我身边有个朋友便是有这爱好。家里总让我离他远些,我当他如亲弟弟一般很是不忍,最近父亲已经训诫我多次。”
顾长策这才不为人察的吐了口气,一颗心扑腾两下也落了安稳。安慰道:“世间诸事皆无定法,我倒觉得只要不伤及他人,问心无愧便好。”
浔景悦听了眼前一亮,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一把抓住顾长策的手道:“我早知长策不是这等迂腐之人,得你一番言语,眼下我心里舒坦多了。”顾长策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抽出手,除谭影外,他还没有与谁这么亲密过。
见他并不反对男人相好之事,只是还是有些抵制与自己的亲近,浔景悦心下只当他是害羞,恰好此时顾长青带着下人寻来道:“不想你们竟舍了我,偷偷寻到这样的美景,太不义气了。”
浔景悦笑道:“你一来就撇下我们独自游玩,现下又说我和长策故意不理你,这是何道理?”
顾长策见二人一番唇枪舌战,连忙起身调解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