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问答卷》20——真实的一丈青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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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里颜值最高的应该是一丈青扈三娘了。书中多次介绍一丈青扈三娘不仅长得好,本事也十分高强。

鬼脸杜兴向杨雄、石秀二人介绍扈三娘:“西边那个扈家庄,庄主扈太公,有个儿子,唤做飞天虎扈成,也十分了得。惟有一个女儿最英雄,名唤一丈青扈三娘,使两口日月双刀,马上如法了得。”

祝家村老者向石秀介绍扈三娘:“西村唤扈太公庄,有个女儿,唤做扈三娘,绰号一丈青,十分了得。”

宋公明两打祝家庄,一丈青扈三娘正式登场:

山坡下来军约有二三十骑马军,当中簇拥着一员女将。怎生结束,但见: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霜刀把雄兵乱砍,玉纤将猛将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当先出马。

“天然美貌海棠花”一语传神,我们能充分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可就是不能把她的美完全表达出来。其实,这正是到了大美的境界。

施耐庵在描写阎婆惜的美貌时这样写:“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金屋美人离御苑,蕊珠仙子下尘寰。”

描写得很细致,容貌、身材、头发、眉毛、眼睛、酥胸……我们能够想象得出阎婆惜是个美人,她的美我们能够一一说出来。

再看施耐庵描写潘金莲的美:“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也是眉毛、脸蛋、纤腰、檀口……一样一样都可以形容,我们也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美法。

可是到了一丈青扈三娘这里,施耐庵只用了“天然美貌海棠花”几个字便概括了扈三娘的容貌。施耐庵也觉得自己笔力不够,无法描述扈三娘的美貌,所以一句话概括了。

阎婆惜、潘金莲的美,我们都能想象得出美在哪里,而扈三娘的美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不仅长得好,功夫也十分了得:

“这王矮虎如何敌得过,拨回马,却待要走,被一丈青纵马赶上,把右手刀挂了,轻舒猿臂,将王矮虎提离雕鞍,活捉去了。”

“呼延灼看见大怒,忿力向前来救,一丈青便拍马来迎敌。呼延灼恨不得一口水吞了那一丈青。两个斗到十合之上,急切赢不得一丈青,呼延灼心中想道:‘这个泼妇人在我手里斗了许多合,倒恁地了得!’”

若说矮脚虎王英的本事差了些,活捉王英不算什么,可是双鞭呼延灼可是梁山上的五虎上将,在上山之前,和豹子头林冲较量过:

“林冲挺起蛇矛,直奔呼延灼,秦明自把军马从左边踅向山坡后去。这里呼延灼自战林冲。两个正是对手:枪来鞭去花一团,鞭去枪来锦一簇。两个斗到五十合之上,不分胜败。”

连呼延灼都称赞一丈青扈三娘“恁地了得”,可见扈三娘本事非凡!

可是,《大宋宣和遗事》记载:一丈青确实是梁山上的好汉,可是并不是女子,更不是什么大美无言、本事非凡的奇女子,而是一个抠脚大汉。我们也都熟悉,不是别人,正是船火儿张横。“吴加亮说罢,宋江道:‘今会中只少了三人。’那三人是:花和尚鲁智深、一丈青张横、铁鞭呼延绰。”

关于“一丈青”有很多种解释,一指春色之浓,就是说人长得漂亮;二指身材高挑。三指毒蛇;四指头上戴的首饰;五指纹身。不过施耐庵塑造扈三娘这个人物形象,把一丈青这个绰号加给她,应该是把这五种意思都考虑进去了。长得漂亮不用说,虽然没有明写身高,可以推断不矮,古代女子头上常戴首饰。第三种意思毒蛇,是说扈三娘心狠手辣,这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能够领导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和号称母大虫的顾大嫂这二位,想来也是个很辣的主儿。第五种意思纹身,北宋纹身流行,梁山上就有很多,花和尚鲁智深、九纹龙史进、浪子燕青等,扈三娘虽然是女性,但是她并不做针织,而是跨马抡刀、驰骋沙场,学男人家本事,所以,纹身也是正常的。

施耐庵塑造出一个如此美妙的女子,又给她加上神秘的纹身,更是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只是老施最后把这个亲手塑造起来的美给彻底毁了,让她下嫁给了水浒第一渣男矮脚虎王英。不知道作者是一种怎样的心理,想来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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