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发财

我妈如果上了学，有幸再进了医院的大门，敢说她绝对是一个超凡的外科手术大夫。那时候，大集体期间，我们在大庄子里住，走岀大门，下一道牛羊涌道的长坡，就到了生产队的地畔。队长为了防止鸭雀木鸽侵害刚被庄稼把式耧在地里的糜谷，会一起拌上农药，有一种剧毒农药“1605”，堪称七步倒，家禽只要吃点，先是口吐白沫，接着一会儿就毙命。有一次，妈在歇工间隙，风风火火跑家里料理杂务当口，我家的四五只母鸡因为吃了剧毒拌过的籽种，在院子里拌命。那时候，这几只母鸡可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支柱，我们弟兄姐妹几个上学的支出，基本都寄托在它们身上。如果全部死掉，对我家经济上讲，几近灭顶之灾。给现在的孩子讲，是天方夜谭；有次我给女儿说起过去如何缺钱时，她居然问我，为什么不到银行去取呢？令我啼笑皆非。却说，我妈见到此状不惶不忙，急令我与四姐找到我大的胡须刀片，那刀片薄如蝉翼，锋利异常。妈首光拨光鸡脖子上的毛，露出拳头般肿涨的鸡素子，让我们提住鸡头，她用一只脚踩住鸡的双腿，另外一个膝盖压着鸡的双趐。妈用刀片在裸露的鸡脖颈上，迅急而又稳当的剥离开素子，切除岀来后，又将分离的食管扯在一起，用针线缀起，然后，又将切开的鸡脖颈皮交叉缝合起来，沬上黄芥油。不出个把小时，我们母子三人，就用这个土法子救活了快咽气的母鸡；同时也挽救我们家徒四壁的穷光景。现在我常常想，四姐之所以，由一个小小的护士，成长为一方妇产业界的优秀外科手术大夫，大概与妈最初的这堂生动的临床实践课，关系大矣！而我的大姐，完全自学获得的医学执业资格，则是母亲医学天赋异禀的直接体现。下面，就该本文的主人公出场了，它是一种比鸽子大比柴鸡小的东东，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外套的公子或者公主，学名鹦鹉，又名八哥。他是一位亲戚兼朋友出资八千元，从花鸟市场市场购买，送给我八旬老妈解闷之用。妈生性仁慈，就喜欢个猫猫狗狗、花花鸟鸟。自从八哥入驻后，见人就夸，看我这个鸟鸟聪明不？会说“老板，发财”呢！我与哥回家那天，八哥在我家已住了两月有余。白天，妈把它挂在家门口，晚上准时准点收回去，置身于另外一个窑洞里。妈说，不能让咱家那只大花猫进去，她已发现自从八哥到家，那猫对老鼠已不再有兴趣，整天仰起头，看八哥的笼子，似图谋不轨。我与哥凑近八哥，它果然，“老板，发财”“老板、发财”叫个不休，那后鼻音很像刘欢的风格。它发声时，很奇特，嘴巴紧闭。我们教他其它常用短语，它装作若无其事，没听见一样。只是间断性重复“老板，发财”。也好吧！只要能发财就好，一只鸟鸟，咱也不企望它会唱出刘德华那样的，传遍四海华人圈的（祝你发财）。话说那天我与哥在家睡了一宵，第二早上饭毕后，妈让我们拿笼晒鸟时，悲催的一幕发生了：我家那只大花猫不知何时，潜入八哥的那个窑洞里，当我们打开窑门时，八哥已经身首异处，头在沙发上，身子在茶几下，那脖颈处发出微弱的声音...“老板，发财”“老板，发财”。这时候，脸都气紫的妈妈速速赶来，用过去给鸡做手术的办法，在八哥素子的位置，取岀一块像皮一样的黑色装置，上面闪着红色的光点，接下来，“老板，发财”亦气如游丝，越来越远。我们规劝好妈妈后，我与哥相视一笑，说：今秋好好收些洋芋，把本镇的垄断了，搞个洋芋整理后项目，保准能够发个大财。呵呵！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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